涉白小弟,听你府上丫鬟说云笺回来了是吗?高遏,也就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说道。
没错。高涉白轻轻端起桌上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
高遏怒斥道:这丫头,回来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这个父亲,还拿不拿这里当家了。
高涉白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他实在是听不得任何一人讲云笺一个不字,即使是云笺的父亲,自己的哥哥都容忍不了,开口道:哥哥找我有什么事?涉白我还有急事处理,恕涉白不能久留。
你怎么和云笺一样,这个家这么让你们待不下去吗?高遏怒气上头。
高涉白无视自家哥哥的怒气,这里是家吗?仅仅是个丞相府罢了。起身,鞠了个礼,准备离去。
此时的高涉白突然想到曾问过年幼的云笺,问她认为家到底在何处。高涉白永远不会忘记云笺脸上稚嫩的笑和她坚定地回答,她说:涉白哥哥真笨,你不知道吗?我一直认为吾心安处便是吾乡哦。
高涉白,你等等!我有事与你商量。高遏的语气充满了威信。
大哥请说。高涉白脸上已经褪下了平常暖暖的微笑,连语气都微微变冷。
涉白,你应该知道吧,现在有多少人嫉妒高家?三人成虎,那些小人要是跟皇上讲了什么不利于我们高家的话,我们整个家族的地位都会受到威胁。我能感觉到三年前你与綦洈结亲到今日,我们的地位是越来越不稳了。先是设公孙稠那家伙与你一样当任骠骑大将军,后来万禾谦变成圣上的爱臣,江南酹郡主迅速崛起,若是我们不采取措施,我们高家命运只会一个字亡。高遏表情严肃,涉白也完全能理解现在高遏的心情。
那么,大哥的意思是?高涉白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想故伎重施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你觉得呢?涉白。
高涉白听到后,心一惊,脑中象炸开一样,不让高遏看出端倪,只好低头掩饰自己的慌乱:故伎重施!你的意思是将云笺…
对,没错,我想把云笺嫁给斛律三椽,斛律三椽爱美人人尽皆知,把云笺送到他身边,消息流动一定最快。高涉白你一定相信你侄女的能力吧。
高涉白苦涩地笑笑,相信,当然相信,自己不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深爱上她了吗?
云笺,你会愿意吗?你不是一直觉得斛律三椽是个贤君吗?把你送到他身边,这狠戾的时光会使你渐渐忘了我吧,那这样,你会不会没有那么痛苦。
大哥,你决定好了,涉白先走了。高涉白觉得心太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最后,有些虚脱地留下一句,便匆匆离去。
云笺这个名字,想到,就让人窒息。
对不起,云笺,此生,也许我们就只能这样各自平淡地渡过红尘道场,这段感情终是镜花水月,触不到,我也只能独自站在岸边朦脓地看着你了。
高涉白感觉到眼角有一丝温热,不由得嘲讽地笑笑,百经沙场的骠骑大将军,男儿泪不为江山只为美人。
他终于懂了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高遏背手看着涉白孤独落寞的仟长人影远去,自己纵横官场大半生,难道看不出,他们之间异样的感情吗?可是你们要知道你们是高家的人,肩上背负着是整个家族的荣誉和利益啊,这个百年世家还是容不得一点点儿女情长。
这一生,高遏终是欠了他们两人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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