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知贵,周迎春乃是临安府署,当今县尉之子。
貌如其人,他自诩为得天独厚、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
三个词一褒一贬,中间夹着个褒贬不一的,让人想入非非的同时,却是对他的三种解释。
徐长青没好气的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周迎春作势要踹他的样子,冷声道:“咱俩穿一个开裆裤长大,好歹有十几年的交情,你徐长青上了一趟山就翻脸不认人啊?”
“这话老宋已经跟我说过了。”
“呵,老宋慧眼识人,你这家伙就是这么薄情!我若是不来找你,你指定不会来找我的。”
“放屁。”
徐长青摇了摇头,笑骂道:“我要是薄情就会提前与老宋说好,狗与周迎春不得入门。”
周迎春这下是真踹了出去,不过却是落在了阶上,顺势坐在了堂下。
“啧啧,这修行之人就是不一样啊,你在山上待了十年还像是弱冠的样子,身上仙气飘飘,确实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话老宋也说过了。”
“呸,老宋什么话都说过是吧?”
周迎春说着朝茶壶的方向伸手,徐长青来不及阻止,不夜侯却自己跳了出来。
“唔!”
周迎春:“?”
“它说你身上有酒臭味,不该是品茗之人。”徐长青贴心的解释道。
想到他修士的身份,周迎春的脸上由诧色恢复至正常,清了清嗓子,问道:
“它是?”
“说来话长,它原本是我的茶盏,现在变成了茶妖,名为‘不夜侯’。”
不夜侯单手叉腰,点了点头。
徐长青索性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倒也不必刻意隐藏妖怪的事情,实际上,无意的保护,或许会伤到它们的心。
周迎春起了兴致,观察着这小家伙,突然皱了皱鼻子,惊讶道:“原来刚才的茶香是它身上传来的,我就说嘛,清河雨花茶怎么会是这个味道。”
“难不成你这些年去当了茶博士,鼻子这么灵。”
“嘿,你怎么知道?”
“不过啊,我这茶博士做的可太大了。”周迎春张开手,眯着眼道:“你走后的这十年里,我在临安城开了几十家茶馆,正好就叫作‘不夜侯’。”
“你这茶馆...”
徐长青拍了拍手,面无表情道:“不会还兼顾勾栏和青楼的作用吧?”
“别乱讲,我这可是正经茶馆。”周迎春摆了摆手,补充道:“也就能喝酒打牌,泡个素澡,里面的戏子、伶人、舞女都是良家姑娘,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徐长青直呼好家伙,这还能叫“茶馆”?
这明明就是新时代的产物,当初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洗浴中心的理念,谁知道周迎春真的实现了。
“对了,我听取你的意见,按摩博士都请的是城里的老郎中。”
周迎春后背不自觉的发痛,但还是竖了个大拇指:“广受好评。”
“你爹怎么看待这件事?”徐长青问道。
“我爹?”
周迎春一想到这里,脸上神采飞扬:“我爹一开始还谴责我不务正业,后来啊,他经常带着府署的大人来照顾我生意,去的便是那钟鼓楼附近最大的茶馆。”
“我这生意,不说日进斗金,红火的时候日进万银还是有的。”
这茶馆身后的背景之大,何人都不敢惹事闹事,自然是坐在钱眼上,等着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流。
徐长青倒是不羡慕,钱财不在多,足够用就是了。
更何况人各有志,出处异趣。
硬要说的话,他以前追求的是修道长生,现在的话,无非是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琢磨了一下,徐长青调侃道:“你以前所谓的黄粱一梦?”
“托兄弟的福,现在实现了。”周迎春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笑道:“我现在是临安最有钱的人,而我爹是临安第二有权的人。”
周迎春指了指地上,用手遮住嘴巴,在他耳边低声讲道:
“在这里,我周家一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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