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不幸周先生于去年病故了,先生之武艺人品,小可也是敬佩的紧。”
“只是造化弄人,我师兄弟几人,除了岳飞之外,竟都相继落草为寇了。”
史文恭叹息。
许贯忠闻之,激愤之情现于脸上:“如将军师兄弟这般武艺人品,竟不得任用,朝纲紊乱,一至于此!”
“许兄你中过武状元,满腹经纶,为何在此教书,而不图报效国家呢?”史文恭问道。
“不瞒将军,我早年习文练武,以图报效,可每每见奸党专权,蒙蔽朝廷,因此无志进取,游荡江河……奸邪当道,妒贤嫉能,如鬼如蜮的,都是峨冠博带;忠良正直的,尽被牢笼陷害。
本朝腐朽,已无可救药,更为可惧者,乃是北方之金国,其为虎狼之国也,凶蛮更甚于辽,且其气候已成,早晚为中原之大患,可叹中原士人毫不知晓,仍旧歌舞升平,不知祸患将近。
贯忠每虑及此,常彻夜难眠,而又无计可施也!贯忠知大厦将倾,而无处用力,只得隐没此间,抱膝危坐,以度余年。”
许贯忠这一番话,令史文恭大为震撼,他是开了上帝视角,知道金国以后会南侵,许贯忠为一隐士,竟也能看到这一步,当真是了不得。
“先生之言,洞察时局,振聋发聩,史某敬佩!目睹朝廷无道,史某与先生乃是一样的忧虑。
所不同者,史某虽不才,却也要以微弱之力,绵绵之躯,尽己所能,拯救时局,以保百姓,至死方休!这也是我落草的原因!既然在朝廷那里无所作为,那么我就自己干!虽粉身碎骨,百死何辞!
自古道百姓为重,社稷为轻,赵官家既然昏聩无能,我又何必保之?今与先生相遇,如逢知己,故不忌讳,以吐真言!至于世人如何议论,我又何必萦怀!”
史文恭说的慷慨激昂,满脸真诚。
许贯忠瞧着史文恭,感触极深,拜道:“将军豪情万里,志存霄汉,贯忠惭愧无地,今闻此言,如拨云见日,使我烦恼尽去!将军救我母亲,大恩难报,我也知无不言,倘用我处,万死不辞!”
史文恭起身,拱手道:“许先生乃当世大才,史文恭不过是一草寇,虽有小恩于先生,却断不敢以此相屈,否则,人将如何看待史文恭?”
这番话,更令许贯忠感动,但是他却并不再坚持:“大恩不言谢,史头领之恩,容来日再报。”
史文恭略微有点失望,他想到是以退为进,没想到许贯忠却不上钩?
那也没办法了。
又交谈一阵,史文恭见他态度有些冷淡,便与罗延庆告辞而去。
路上,罗延庆道:“大哥,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
“你哪里知道,方才那位许贯忠,乃是一位大才,我本欲请他出山相助,又恐……”
“又恐什么,那方才何不直说?”
“你看他态度冷淡,我怎好相强?或许他欲匡助朝廷,不愿意助我这草寇呢?况且我兵微将寡,只有一座枯山栖身。”
“哼,大哥救了他母亲,就凭这个,他也该出山!英雄不问出处,草寇便怎么,再说,咱们九龙山可不是枯山!”
“不是这么说,我可不愿意以这个来要挟他,若不是出自本心,他便是来了,心里也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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