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别的事,你也知道,前些日子,家里闹出好大的事来,大老爷正不自在呢,说哥儿在学里也不知道学了些什么,竟淘气成这样。如今又来上学了,学里若是再管不好,就趁早让贤了!”
贾瑞一听这话,岂有不哆嗦的,他们一家子的营生就靠这族学了,若是被撤换了,再到哪里去找这好事去,,忙矮了身去求。
“一是好好的教导哥儿们,不再弄那些不争气的勾当,二是大老爷说了,哥儿学业要紧,每日里须在学里补出五日的功课来,方可回去。”
贾瑞忙道,“该当,该当!”
郑好时一走,贾瑞转身便走到了贾琮的跟前,见他在习字,轻咳两声,贾琮抬眼一看,是他,也不搭理,自顾自地写。
“呵,好小子,谁给了你胆子,连瑞大爷也不理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金荣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贾瑞摆摆手,让金荣一边儿去,道,“琮哥儿,才郑好时来了,带了你父亲的话来,叫我们每日让你补出十日的功课来,才许你回家,说你要是再做出从前那些勾当,就要我们打断你的腿!”
“这就打断了吧!”
金荣在一旁嘻嘻哈哈地笑道,别的小学生们纷纷侧目,有事不关己的,有看热闹不怕台高的,也有如金荣一般起哄的。
贾琮依然没有搭理,贾瑞这个人,原本就是个短命的。
贾代儒乃是与贾琮的祖父贾代善一辈儿的,书中说他是“当今之老儒”,实则,是個连举都不曾中过的,一生落魄,若非族里照顾,让他当了这学塾里的掌塾,他到哪里谋一碗饭吃?
原本“族中为官者,皆有帮助银两,以为学中膏火之费”,作束脩之用,可贾代儒和贾瑞祖孙二人着实贪心,一个看人下菜收费,另一个则每以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
而贾瑞最是贪图便宜又好色,宁国府庆贾敬寿排家宴,贾瑞一见凤姐而思淫,最后送了性命。
一个短命鬼,活在红楼世界里的笑话罢了。
“琮哥儿,你可听明白了?”贾瑞伸手就要扯贾琮正在写的字,他抬起眼,凉薄地看了一眼贾瑞,“瑞大哥,夫子教到哪里了?这几日可上了新课?你说让我补出十天的课来,我且问你,他们一日做多少功课?我应当做多少功课?你不说个分明,我如何补?”
贾瑞一时答不上来,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叫你补十天的课来,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他自以为贾琮得了贾家的厌弃,没人给他撑腰,故而对贾琮便很是硬,全然没有从前对贾环等几个贾家直系子弟的款待。
金荣见此,在一旁道,“哎呦,几天不见,贾琮,你反了天了?”
贾琮一把抓起了砚台,一抡胳膊,猛地甩过去,砰地一声,正好砸在了金荣的嘴上,两颗门牙掉了下来,满嘴都是血。
学塾里猛地一静,紧接着就是金荣哀嚎声。
“哎呀,不好了,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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