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段拙劣,愚蠢无能的形象,已经在谢安的心中渐渐生成。
谢安现在纵然后悔,却也和谢文一样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事态就此朝着他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下去。
……
当两辆安车同时驶入司马门后,整个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桓温和司马昱终于再次见面。
司马昱抢先道:“得知大司马回朝,陛下喜不自胜,已在朝堂等候多时了,明公请。”
他还不忘做着最后的努力,试图让谢安的谋划不至落空。
但桓温却冷冷地道:“此番入朝,非为面圣,方才已然说明,相王何必再言!”
说罢,桓温朝着身后抬着轿子的卫士微一招手,又朝着司马昱拱手一礼道:“再会。”
话音一落,不待司马昱说话,就径直坐了进去,直往太后宫中而去。
司马昱见状,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望着桓温乘坐之轿,在心头痛骂:“老贼欺人太甚,真恨煞我也!”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刘惔。
想起了当初桓温任荆州刺史掌军之前,刘惔向他所进的谏言。
可纵然他悔不当初,又能如何?
如今桓温势力已成,他早就无法掌控了。
他只有眼睁睁看着桓温肆无忌惮,发出一声声哀叹。
“传令下去,让百官各回衙署理事。”
“去禀告圣上,大司马今日不面圣。”
“回府,请谢尚书到府一叙。”
他一连发出三个指令,然后便再次上了安车,缓缓驶出了司马门。
……
另一边,桓温的轿子已经在崇德宫外落下,他缓缓走出,朝一旁的侍从道:“去通传一声。”
那侍从闻言,连忙躬身道一声“是”,便快步来到了宫门之前,朝守在宫门外的太监拱手施礼道:“烦请公公通禀一声,大司马臣温觐见太后。”
那太监闻言,虽然稍稍一愣,但却也知道桓温是如今朝堂最有权势之人,不敢怠慢,连忙还礼道:“请大司马稍后,奴婢这就前去通禀。”
说罢,那太监便转过身,一路小跑着进入了崇德宫中。
来到正在佛堂念经祈福的太后褚蒜子身边,见太后正在专心念经,他连忙到一旁侍奉的婢女身边,轻轻将那婢女拉过来说道:“大司马来求见太后,烦请妹妹通禀一声,我好去回话。”
“你明知道太后念经之时不喜人打搅,还偏叫我去!我才不去,你自己不愿去就算了!大不了让那大司马多等一会儿,做臣子的,等太后,本就是天经地义的!”那婢女噘嘴道。
“哎哟,我的好妹妹!大司马可不是寻常臣子,你就发发善心,去通禀一声,等会儿我就将那块玉送给你,总行了吧!”那太监焦急道。
“你说话可要算数!”那婢女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道。
“算数!算数!谁不算数是王八变的!快去吧,好妹妹!”那太监连忙道。
“哼……”
那婢女计谋得逞,便轻挪脚步,来到褚蒜子身旁,俯身附耳道:“太后,听闻大司马来了,不知太后见是不见?”
“……”
听到大司马三字,褚蒜子捻着佛珠的手忽然停下,怅然叹息道:“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苍天何以如此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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