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廷又想了想:“黔阳桐籽这边不好弄,你以本王名义,写封信给镇远侯顾成,让他准备些运过来,钱记得照给,别给他人留下话头。”
朱廷习惯性以命令口吻下发指令。
这次吴可复没有再看朱权的脸色,应声允诺。
朱权自然不会说什么,细细看着纸上洪油的制作过程,不时点点头,夸赞朱廷见多识广。
嗯,朱廷确定现在朱权基本已经算站在自己一党,如此一来,日后身边多了一个大帮手。
给吴可复提供洪油制作过程,不仅是为了大明军工发展助力,更有朱廷的算计所在。
一方面是拉拢吴可复这个小屁官,给他一颗糖吃,好让他对自己效忠;另一方面是考虑到顾成,作为洪油原材料的供应方,多多少少算一份功绩。
“好了,你们接着阅吧,十九叔,帐查完没?”
朱橞嘴里嘟哝道:
“半年的帐,就这么点时间能查出个什么猫腻来,让十个人来也不行啊。”
朱廷走了过去,扫了眼摞在地上的账簿,心里便有了数,笑道:
“那我们打个赌,只需一刻钟时间,我便能查出哪有问题。”
朱橞头也不抬,不屑道:
“吹牛。”
“就赌今年秋狝,我若输了,到时候我给你引马牵绳,割草开路,你若输了,你同样对我。”
前元是游牧部落,有打猎习性,四季细分下来,乃是春蒐夏苗秋狝冬狩。
朱元璋觉得这个习惯极好,便照前元制留了下来。
待后日钟山祭毕,再过五天就道秋狝之日。
届时满朝文武,皇亲国戚,国公贵胄都将参与盛大的宴会,在皇家猎苑弯弓狩猎。
这个赌注设得极具侵略性,一来引马牵绳本就是矮了身段的象征,二来又选在秋狝之日,大明几乎一半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出现。
换做其他人,难免要深思熟虑一番,可朱橞对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并不在乎。
他查了半天的帐也没查出个究竟,怎会相信朱廷能在一刻钟时辰内把帐给查明,当下伸出拳头应了:
“一言为定。”
朱廷也伸出拳头和他碰了碰:
“驷马难追。”
朱廷和朱橞的赌约,让在场人纷纷提起兴趣。
半年的帐,加起来少说有三四千笔,光是从里头捡出大头就要花费半天功夫。
除非朱廷提前看过,或者帐是由他来记,才能不偏不倚找到症结所在。
何况赌约前提是朱廷找到猫腻,如果账簿内没有猫腻,就直接判定朱廷为负了。
底下米章思耳朵一直朝这边用力听,脸上表情一会变一下,听到朱廷说要查账,手不由捏紧了衣袍。
朱廷恰好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一勾,行到账簿前,手指顺着纸张侧锋而下,停在一本莲字营普普通通账簿上。
他抽出这本账簿,快速翻阅了几下,随口问米协武道:
“百户所每月大概要吃多少的粮。”
米协武答曰:“折约五十两宝钞,随粮价肉价涨跌。”
“哦...莲字营七月失火了?怎么有笔两千两的大支出。”
“天干物燥,烧死了十几匹战马,修缮修缮屋子,购置些良驹,钱就花出去了。”
“啧啧啧,小校场福利不错啊,每个月还给发去教坊司狎妓的钱。”
针对朱廷的自言自语,米协武没有再说什么。
看过这本账簿,他又抽了第二本,边看边问一些问题,米协武在一旁细细作答。
朱橞目光一直盯着日晷,一刻钟时辰很快就过去,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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