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擅离职守酿成了错,该当何罪。”
吴可复立即回答:“就地打死。”
朱廷咂咂舌,这校场规矩有点硬核啊,要么一点事没有,要么当场去世。
不过米章思究竟有几个胆,明知罪罚这般严重,还敢在放哨的时候去玩骰子。
太阳缓缓向西移动,士卒战袍反射的光慢慢朝指挥台挪了过来,闪了闪朱廷的眼。
这时他恍然大悟,小子还挺聪明。
三个营的人都在小校场操演,外加山外有重兵把守,能出多大事,总不可能凭空飞来一支军队,把小校场给剿了吧。
小校场军规立在这,朱权没法多说什么,只好看着米章思逍遥法外免于一难。
米章思劫后余生,脸上重新挂上那副狡黠的笑容,贼兮兮退下了。
“三位王爷来小校场,是为了那几个小的吧?”吴可复接过一盏茶,一口连茶叶带茶汤干了底朝天,砸吧砸吧嘴,又拿过一盏别人喝过的茶,丝毫不顾忌再次一口吞下,“一路过来渴死我了,三位王爷莫要见怪,咱粗惯了。”
说到赵剑书,朱权很是不满道:
“本王让你给他们安排去处,怎生给丢去马厩,那等地方能长什么本事。”
吴可复面对朱权明显的不悦倒也不慌,道:
“王爷,那几个小子既是乞儿而来,心性定然不稳,初到行伍,若不先行打压,磨一磨他们那野猴子心,日后恐生祸端啊。
咱也是养马出生,知道养马的好处,您别不信,跟马待一起时间久了,它就认你为好,日后身上会带一股气,连野马都亲。”
朱权对他说的话自然是不信的:“那你准备何时将他们调离马厩。”
吴可复掰了掰手指,喃喃道:“怎么也得待上三个月不是。”
“三个月?他们饿成那样,还长不长身子了?”朱权瞪大了眼,赵剑书可是允炆侄儿钦点的预备军,要日后个个身长都才五尺,那可怎么给允炆交待。
听到朱权这么问,吴可复面露不解:
“王爷此话怎讲,小校场伙食向来最好,全军都明了这事啊。”
朱权见吴可复不像在表演,略有深意地看了眼米张杜三人,说道:
“今儿恰好让本王撞到吴小宝,他说他们三餐不饱,要靠偷饼来度日。本王怎么记得你们小校场每年军饷粮饷都要比旁的千户所多一半不止,连几口热饭都给不起吗。”
听朱权这般冷嘲热讽的奚落,吴可复皱紧眉头,看向米协武厉声问道:
“怎么回事!”
米协武兼管莲字营和小校场伙食一应开销,在底下答:
“禀告王爷,吴大人,或是炊家子估错了饭量,日后定将饼肉供齐,不让几个小子饿着。”
吴可复没有领他的情,虎着脸道:
“把你们三大营和小校场近半年账本拿来给俺看,要是让俺发现什么猫腻,军法伺候!”
米张杜三人不敢怠慢,立刻差人去取。
底下士卒就硬生生站着晒太阳,指挥台不给命令,他们就要一直这么站下去,直到站死为止。
厚厚四摞账本很快堆在指挥台,小校场一摞,血字营一摞,戮字营一摞,可莲字营连半摞都没有。
吴可复问米协武道:
“莲字营的全部在这了?”
米协武毕恭毕敬道:
“禀大人,都在这了,近来应天纸贵,我让账房先生把字写小些,能省点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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