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校场内有三个营的将士,分别是莲字营、血字营和戮字营,一营有一百二十人,共计三百六十人,此时正摆开方阵,操兵演练。
黄沙漫天,喝声不绝,此三营人数虽不多,却拥有数一数二的甲胄、战马和枪炮,当属大明最精锐之师。
后天皇上要设钟山祭,按惯例需点醒士卒那颗懒散的心,战力恢复至巅峰状态,以备不时之需。
米协武作为莲字营百户,与血字营百户张可之、戮字营百户杜伦同坐在高椅上,边上摆放茶水瓜果,静静看着底下士卒随令旗摆出各式队形。
在他们身后一张简单的太师椅空着,旁边盛放的点心更多,且有一面红色小旗和一面黑色小旗,包边用金丝绣制而成,两条金色腾龙浮于旗身。
“米瞎子,今天吴大人怎么还没来,照以前的他,现在都该结束了。”杜伦手里端着一盏茶,吹了吹飘在上头的沫子。
米协武长得平平无奇,唯独左眼通体呈灰白。
此时他心中惴惴不安,不知自家那不争气的亲侄儿米章思有没有在门口迎接到吴可复,怎么现在还没来,不会出了什么岔子。
张可之端坐不说话,腰部挺得笔直,仿佛一把出鞘宝剑。
见远处有人过来,三位百户同时起身准备相迎。
待人走近了些,杜伦疑惑问道:
“嘶,来的好像不是吴大人啊。”
米协武迎着阳光眯了眯眼,瞳孔缩成一个小点,看不清来者是谁,他只好圆场说好话:
“让大家见笑了,不知道那小畜生在搞什么幺蛾子,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头送。”
来者自然是朱廷、朱权和朱橞,只见那三人好似逛花灯般,晃晃悠悠的。
待他们走上检兵台,米协武很是纳闷,哪里来的少年郎。
卫兵想拦,被米协武阻止了,沉声道:
“不知阁下受了哪方指示,这时来小校场所为何事。”
朱权懒得搭理他,直直朝那张空的太师椅走去,走一半想到些什么,转向米协武他们坐的三张椅子去,随手抽了一张坐下。
米协武见他这般轻视自己,心想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乖张,心存顾忌同时有些不快。
诸位同僚都在场,如此不给面子,日后怎能抬得起头,于是加重语气道:
“我观你相貌不凡,是读书人模样,方才给三分礼貌,如果再不回话,就别怪米某不讲情面了。”
朱权依旧懒得看他一眼,斜斜看着米章思,随口道:
“吴可复人呢?”
杜伦当即斥责道:
“吴大人名讳岂是你等小儿能狂吠,那地方是你能坐的?左右,将这狂贼拿下!”
朱权没有回答他,朝朱廷道:
“允炆,十九弟,站着做什么,来坐。”
朱廷没有推辞,慢悠悠朝空着的那张太师椅走了过去,这张太师椅看起来硌得慌,实际坐起来极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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