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听到周邦二字,嗤笑一声,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周榜本人见到他也要给几分面子,俗话说宰相门房三品官,他作为凉国公府的大管家,算得上一方人物。
刚准备报上蓝玉的名号,传来一阵马蹄声。
哒,哒,哒。
远处骑来一匹高头大马,通体漆黑,毛发乌亮,鼻息似雷鸣,上头坐着的那人挺着将军肚,满脸煞气。
“这人是谁,好生威武。”
“嘶,好马。”
“看起来是个狠茬子,这下有好戏看了。”
师爷见到那人,当即迎了上去,一改先前那副倨傲模样,变得谄媚而又讨好:
“老爷,您来了。”
工头眼睛一亮,远远朝蓝玉行了礼:
“不知这位将军尊号。”
蓝玉看也没看他,鼻子出气,冷哼了一声道:
“咱是养了批只会吃睡不会做事的猪吗,愣着做什么,给老子砸,砸个片甲不留!”
手下人早就按捺不住,听到蓝玉擂起冲锋鼓,野性瞬间释放开,一个个好似饿了数日的丛林鬣狗,朝刚刚勉强搭了地基的凤凰台冲去。
霹雳啪啦一阵喧闹,凤凰台哪还有半点房子模样,精心雕制的门窗被踏成两截,房梁滚木零落满地,照营造法式出的精妙椽子皆被踏成齑粉。
工匠一下红了眼,那好歹是自己辛辛苦苦劳作大半日的成果,被这伙人什么话也不说就给糟蹋了,任谁心中都会有愤恨。
工头理应是最气愤的一人,造房子和行军打仗是一个道理,讲究一个士气和团结,他作为工头,相当于就是军队中的将军,刚开工第一天就遇到这岔子事,在这门和土地爷打交道的行业中,可谓忌讳至极。
但工头并没有生气,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十分大度地拦住了手底下躁动不安的工匠,重新挂上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师爷背后有靠山,气焰自然更加嚣张:
“擦亮你的狗眼,在你面前的乃是凉国公,见了国公还不下跪?”
周遭百姓有些疑惑。
“凉国公是谁,你们听过没。”
“害,这你都不知道,蓝玉啊,就是那个昨夜日狗的。”
“原来是他,难怪看起来相貌如此猥琐,干的真不是人事...”
因为离得远,蓝玉听不清百姓在说些什么,但知道他们在谈自己,或许是年纪大了,刚才连掀五个摊的戾气已然消散,心想老子威名果真远扬,不由挺了挺胸。
这时一个小书童跑了过来,朝蓝玉行了礼,道:
“这位应该就是凉国公吧?我家主人有请。”
蓝玉骑马高高在上,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中,不屑道:
“你家主人是谁,请我去做什么?”
小书童道:
“我家主人说您知道他是谁,他正在焚香手谈,请国公大人自然去切磋棋艺了。”
蓝玉不是蠢人,知道是朱廷在搞幺蛾子,无所谓道:
“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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