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关琥心头一惊,手没拿稳,将叉子掉到了地上,女佣帮他换了新叉子,他连道谢都忘了说,慌慌张张地去看指甲,指甲倒是没有长长,但月牙部分开始泛黑,这一转变更证实了他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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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自己的变化,关琥的情绪在无意识中被带动了,他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耳朵变得特别灵敏,大家的说笑声在他听来清晰得像是炸雷,忍不住揉揉耳朵,很希望那只是耳鸣造成的。
“怎么了?”张燕铎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问道。
看到克鲁格也在对面注视自己,关琥支吾过去了,好不容易熬到晚餐结束,他以疲累的借口先回了房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原本想等大家都回房后再行动,谁知这一闭眼,还真睡了过去,等他被自己的咳嗽声吵醒,睁开眼时,发现时钟刚好转了一圈。
还好没一觉睡到天亮,如果因为嗜睡而耽误自救,他想他会死不瞑目的。
关琥一边在心里暗叹好险,一边匆匆爬起来跑出去。走廊上很静,关琥走到楼梯口,听到下面隐约传来说话声,他放轻脚步,来到克鲁格的房间外敲门,可是半天都没人回应。
关琥特意没有事先打电话,他想借出其不意来拜访观察克鲁格的反应,谁知还真让他观察到了——克鲁格不在房间里。
难道他已经有所行动了?还是没从聚会中抽出身来?
从克鲁格跟大家的关系来看,关琥觉得后一个可能性不太大,他正琢磨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时,对面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他左右看看,刚好身后不远处也有一段楼梯,可能平时不用到,上面没有电灯,他快速藏到楼梯口那头,悄悄探头去看,就见上来的是克鲁格,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继续顺着楼梯往上走。
阿迪曾说过上面是主人的书房跟休息的地方,关琥好奇克鲁格上楼做什么,便没有叫他,而是偷偷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五楼的走廊上,发现克鲁格走到福尔贝克的书房门前,他还以为克鲁格开始行动了,正想说这人太沉不住气了,谁知就见他抬手敲了下门,在听到里面传来回应后推门走了进去。
主人居然在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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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实大出关琥的意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几个可能性——克鲁格直接造访,试探福尔贝克;克鲁格拿枪要挟福尔贝克,逼他交出解毒血清;克鲁格跟福尔贝克事先有约……
前两种感觉太冒险,后一种更不可能,克鲁格看上去有点怕那位退休的老将军,再换个角度想,克鲁格会不会以追求叶菲菲为借口,试图接近福尔贝克?
关琥在脑子里努力推测着,见克鲁格没有出来的迹象,他正打算过去查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响声,条件反射之下,他在转身的同时,做好了攻击的准备,谁知转过去才发现那人站在下面的楼梯口,离他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听力变得更灵敏了,但这一点都让人开心不起来,在看到那人是沃尔夫后,关琥挤出个笑脸。
“是你啊。”
“关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关琥左右看看,指指墙上挂的油画,“觉得这里的画挺漂亮的,来观赏观赏。”
沃尔夫的目光掠过油画,解释说:“福尔贝克先生是世袭贵族,这些都是他的祖上,传说画师在画画时,为了画像更生动,便将自己的血融在颜料中,所以即使历经百年,这些画看起来仍然栩栩如生。”
关琥听得毛骨悚然,再看油画上的人像,心理作用下,真觉得人像的眼珠在随着自己的移动而动,他呵呵干笑了两声,算是应和了沃尔夫的话。
“所以夜深之后,最好不要在城堡里乱走,可能会被祖先的神灵当做侍从带走的,这一点阿迪在带你们参观时没有提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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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提到了,但关琥当时正一门心思记路线,所以没注意到,见沃尔夫说完,往楼下走,他急忙跟上,“请问福尔贝克先生现在在哪里?”
沃尔夫奇怪地看他,关琥只好解释道:“我……正在追他外孙女嘛,所以当然有必要讨好一下她的家人,我想现在去跟福尔贝克先生聊聊天,应该不会打扰到他吧?”
“他已经休息了,我刚才跟他道了晚安,”沃尔夫说完,又抬头往上看看,“那边是书房,先生的卧室在三楼左数第二间,假如你想跟他聊天,明天一早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谢。”
关琥跟沃尔夫一起下了楼,又在他的注视下不得不转去自己的房间,开门时他转头去看,沃尔夫还站在楼梯那边注视着他,看来不看到自己进房间,他是不会走的。
关琥不得不进了房间,心里却在琢磨沃尔夫的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刚才克鲁格是去跟谁见面?如果是假的,他又是为了什么隐瞒真相?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里每个人都怪怪的,说不定真是被祖先的神灵迷惑了……
灯揿亮了,关琥叹着气走到卧室床头,就在这时,他耳朵里的噪音突然加重,远处的窸窣声在他听来分外清晰,顺声望去,声源是从对面的衣柜里传来的,想起张燕铎的警告,他立刻冲过去拉开柜门。
里面空空如也,关琥想起了他进来后懒得收拾,旅行箱还放在地上,没动过。
“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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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传来轻淡的话声,关琥转过头,就见张燕铎坐在墙角的沙发上,他穿着黑衣,又一动不动像是个隐形人,突然看到一个大活人坐在自己身旁,关琥不由得跳了起来。
“哇,你玩忍者啊!”
“没有,只是你没注意到我而已。”
“你怎么没钻柜子?”
“这次又不需要偷听,我为什么要钻柜子?”
张燕铎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像是在暗示关琥说了多么可笑的话,关琥没好气地瞪他,随手将外套脱了,撑在衣服架上,放进柜子里,说:“那你又偷偷摸摸地进我房间干什么?”
“你的讲述有问题,关琥,我有敲门,发现你不在,我才撬门的。”
主人不在,不是该换个时间再来吗?哪有人把撬门这种事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的。
没等关琥吐槽,张燕铎先问:“你去哪了?”
“去找克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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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你不先找你哥,却去找个外人?”
话里充斥着浓浓的不满,这让张燕铎的微笑看起来不那么有善意,关琥只好说:“因为那个是知道很多内幕的外人。”
“那你了解到了什么内幕?”
“什么都没有,因为他不在。”
关琥将自己刚才的发现跟怀疑说了一遍,张燕铎看着他将柜门关上,问:“那你现在还能听到那些怪声吗?”
“好像没了,我想可能是因为耳鸣,我听错了吧?”
张燕铎走到关琥面前,先是盯着他的脸仔细看,然后去把对面的阳台门打开,冷风呼的一声吹了进来,关琥打了个寒颤,急忙跑去阻止他,“你搞什么?快关门。”
张燕铎无视了他的阻拦,反而将他拉到外面,问:“你现在能听到什么?”
“风声。”
“那能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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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还有远处的山峦。”
“路灯呢?”
“大哥你这是在测试我有没有幻视吗?”
这里已是山林里了,到了夜间,动物应该比人多,哪里需要什么路灯?关琥狐疑地看张燕铎,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张燕铎把门关上了,说:“假如你的视力跟听力再有变化的话,记得马上跟我讲。”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聊一聊小柯的邮件。”
“我渴了。”张燕铎坐去床头的沙发上,说。
事态紧迫,关琥决定忽略张燕铎这种对一个快死的人颐指气使的行为,从旅行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一瓶给他,一瓶自己喝。
张燕铎把手机递给他,邮件附档很大,除了艾米的以外还有李当归,再往后看,关琥居然看到了克鲁格的名字,他很惊讶,抬起头看张燕铎。
“你连克鲁格都怀疑?”
“难道你不觉得他有问题?”
“要查也该查席勒吧?克鲁格只是个小卒。”
张燕铎没说话,这个反应就代表了他有不同的想法,关琥只好先看克鲁格的档案。
克鲁格的履历很简单,就是普通的进学跟就职,最初在某个小镇上做巡警,一年前调去慕尼黑警局,在席勒手下做事,主要负责一些普通社会案例,这次是因为懂得汉语,才被席勒调来负责他们的案子,整体看来,这个人的履历没有太突出,也没有很糟糕,关琥想不通张燕铎跳过席勒查他的理由。
“我也想不出来,就是觉得哪里有忽略的地方。”
听着张燕铎的解释,关琥又去看艾米的档案,艾米的调查资料很详细,从她接过的案件到几次失手以及对她的通缉记录都列得十分清楚。
艾米是德美混血,出身不详,有关她最早的记录是她从小就在马戏团里混,她有很多化名,换名的习惯在马戏团里就养成了,所以无法确定她真实的姓名,艾米.卡佛算是她较常用的一个。
艾米的特技是精通开锁、模仿各种嗓音跟动物叫声,她不隶属特定的组织,而是按酬接案,再根据案子的内容,选择是否跟同行联手,像这次的事件就是他们临时组成的团伙,至于雇佣她的人,因为条件限制,小柯还没有查出来,但根据推断,雇佣方逃不出欧洲几个大国的情报组织。
接下来是李当归的。
李当归的资料出乎关琥的意料,他本名叫伦纳德.冯.菲利克斯,这个名字很平常,但菲利克斯家族却在德国赫赫有名,几乎所有跟赚钱有关的产业都有他们的参与,尤其是新闻业,其中大半以上是由菲利克斯家族垄断的,而李当归还是这个家族的直系子孙,彻头彻尾的富三代,叶菲菲曾吐槽说他是有钱人,现在看来,他岂止是有钱,根本是到了不知道钱的价值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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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当归上面有几个哥哥,赚钱这种事轮不到他,所以他把心思都花在了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去南非淘金、到古埃及冒险、近年来又迷上了汉学文化,从古币到文字,再到一些神话遗址。家里有得是钱供他挥霍,所以任何兴趣都是一直玩到他厌烦为止,而近期他最沉迷的就是僵尸传说了。
“这份资料应该没弄错吧?”看完后,关琥抬起头说:“那家伙穿的用的还有言谈举止不像是超级富豪的样子啊。”
要说李当归的举止,关琥更倾向于他是哪个武侠时代穿越过来的古人。
“喜欢炫耀吃穿花用的人,只能说他还不够富有,真正到了李当归这种程度的,穿不穿名牌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一块黄金跟一块石头在他眼中的价值是一样的。”
“那我可以用石头跟他换黄金吗?”
“下次遇到,你可以问问他,前提是可以找到他。”
“为什么这样说?”
张燕铎会特意查李当归,当然不是因为他的富豪世子的身分。联想到他的家世,关琥有些紧张,“你查他,是不是怀疑他有插手军方的僵尸计划?”
“他是否有插手还难说,但如果菲利克斯家族想插手的话,那将是个很好的赚钱途径,而李当归的僵尸展又办得这么醒目,很难不引起警方的怀疑。”
这也是张燕铎拜托小柯查李当归的起因,而李当归的出身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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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克斯家族财大气粗,如果他们真有插手的话,要请艾米或比她更厉害的人绰绰有余,他甚至怀疑他们被带去僵尸展本身就是对方布的局,所以在接到小柯的联络后,主动联络李当归,想探探他的口风,却一直联络不上,直到傍晚才接到他的回电。
李当归说自己的车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抛锚了,手机也丢了,他不记得谢凌云的号码,等他成功拦到车,赶到火车站时,谢凌云已经离开了。
“他会不会是在说谎?”听完张燕铎的讲述,关琥问道。
“应该不是,如果他想打听情报,应该像克鲁格那样找借口接近我们才对,所以听他说会驾车直接过来,我就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他了,顺便让他帮我调查几件事。”
“这件事你跟菲菲提过了吗?引狼入室会不会给她的家人带来危险?”
见关琥紧张,张燕铎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亲爱的弟弟,你忘了还有句话叫——关门打狗吗?”
“那打死了怎么办?”
张燕铎眉头挑挑,关琥就知道他接下来不可能说什么好听的话,立刻伸手制止,把话题拉回去,“你们还聊了什么?”
“还问了有关僵尸的事,不过李当归正在赶时间,我就没多问。”
张燕铎回答得很轻松,但直觉告诉关琥他还有话没说出来,正想找个借口往下问,外面传来敲门声,关琥看了张燕铎一眼,走去门口,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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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克鲁格。”
听到克鲁格压低的声音,关琥忍不住又看向张燕铎,之前他考虑的是跟克鲁格摊牌,三人联手一起找血清,但克鲁格刚才的行为让他对这个人多了一份戒心。
张燕铎伸出双手,在胸前做了个交叉的动作,见他拒绝,关琥冲他摇摇头,又用下巴指指衣柜,示意他躲起来。
张燕铎的表情有些不快,关琥急得又再次向他摆了摆下巴,示意他时间宝贵,别在那里磨蹭,反正钻衣柜对他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心理障碍的。
在关琥的拼命暗示下,张燕铎只好照他说的进了柜子,等他把柜门关好,关琥这才打开房门,让克鲁格进来。
“为什么这么久?”克鲁格进了房间后,打量着周围,奇怪地问。
对面吹来冷风,原来阳台门没关紧,被风吹开了一条缝,关琥跑过去关上,说:“刚才在阳台上吹风,呵呵……就晚了。”
“如果是为了观察情况的话,这么黑的夜里查不到什么的。”
听了克鲁格一本正经的解释,关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眼神扫过桌上,看到两瓶喝了一半的水,忍不住诅咒张燕铎藏人时为什么不把水也一起藏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移动过去,趁克鲁格不注意,将一瓶水塞到了枕头底下,问:“那你来找我是……”
“当然是谈接下来的计划,”克鲁格看看表,说:“我们的时间没有很多,你看要怎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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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先去调查吗?”
“没有,我一直在房间里查地形图。”
克鲁格打开手机,将事前输在里面的建筑图纸调出来给关琥看,他做得很自然,要不是事先知道他有去过书房,关琥一定不会想到他这样做是为了掩饰心虚。
“那你有想到该从哪里下手吗?”他不动声色地问。
“没有,今天参观古堡,我觉得这图纸根本没有实际用处,要想在这里查到线索,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
“现在这两样我们都没有。”
“所以我才想说有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
即使有可行的办法,关琥也不想说,克鲁格从一开始就在骗他,难保找到解毒血清后,再被他骗走,那自己就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嗯,这些地图我也全部看了一遍,总的来说,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能超之过急,先按兵不动,等熟悉了这座城堡后再行动会更保险。”
听了这话,克鲁格很震惊地看他,“你确定这样想吗?你没有多少时间的!”
“正因为没有多少时间,我才不能走错一步,否则就更没有机会了。”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叶小姐,假如她可以帮我们,那胜算就多了很多。”
“我不会利用我的朋友。”
“那就坦诚相告,生命攸关的事,相信她会理解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知道一切后,跟外公告密?如果让你来选,亲情跟友情你选哪个?”
克鲁格不说话了,关琥又笑道:“怎么看起来你比我还要急?放心吧,如果找不到东西,死的是我,所以我会全力以赴的,至于拉叶菲菲下水,我不认为是个好的提议。”
“不管怎样,你要怎么做,我都会全力支持的。”
克鲁格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关琥的话,他转身要离开,关琥叫住他,问:“有关那个李当归的事,你们警方有没有再调查他?”
“没有,他与这件事有关吗?”
克鲁格的表情很认真,完全看不出是在做戏,关琥不知道他究竟了解多少内幕,便试探着说:“因为昨天看到你对棺木里的僵尸很感兴趣,那东西不会是僵尸计划实验中的失败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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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想象力很丰富,这怎么可能……”
“哈哈,就是问问,不是当然更好。”
关琥送克鲁格出门,随后把门锁上了,等他转回来,张燕铎已从衣柜里跳了出来,低头拍打沾在身上的灰尘。
“好了,你的衣服很干净,”关琥走回去说:“刚才他说的话,你怎么看?”
“他在撒谎。”
张燕铎头也没抬,说:“他每次说话时都有三至五秒的停顿,他在考虑怎么措辞才不会被你怀疑;他一定有去查李当归的身分,也怀疑他的僵尸是否有问题;他很担心你挂掉,所以极力说服你利用叶菲菲,我想他还有一个想法,只是没敢说出来。”
“这么多?既然他这么急于找到血清,那还有什么想法是他不敢说出来的?”
张燕铎抬起头,就在关琥期待大揭秘时,张燕铎冲他一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还敢这么确定?”
“我猜的不行吗?”
关琥握起拳头,张燕铎的话成功地激发了他想揍人的冲动,谁知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敲响,两人对视一眼,关琥把揍人的动作改为推人,示意张燕铎再钻一次衣柜。
“要钻你钻,我刚把衣服拍干净。”
“如果这是你的房间,我一定会钻的,”见张燕铎没有去衣柜的表示,关琥一指床底,“那不你钻那里?”
“你可以当没听见。”
那么大的敲门声他怎么可能当听不到?
敲门声再度响起,关琥没时间再跟张燕铎纠缠,他连拉带拽的把张燕铎带去衣柜前,小声说:“拜托再钻一次,大不了我回头买套新衣服给你。”
“蜷在小柜子里也很辛苦的。”
“回头我再帮你马杀鸡好吧,哥?”
听着敲门声不断地传来,关琥都快哭了,总算把张燕铎劝着进了衣柜里,他匆匆关上柜门,又跑去开门,心里气愤愤地想,他都快死了,怎么还搞得这么累,这边要骗警察,那边还要哄哥哥。
门打开了,关琥正要找借口把克鲁格赶走,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站在门外的不是克鲁格,而是叶菲菲,看到她手里拿着的纸袋,关琥的第一反应是——主人把酒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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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菲,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会是谁?”
关琥结结巴巴的反应在叶菲菲看来超级有问题,探头往里看,关琥本能地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但马上就反应到不对——怎么他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偷情?
“我可以进去吗?”
关琥很想找一堆‘太晚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好’等等的借口,但想想说到最后,叶菲菲还是会进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浪费时间,顺着她的想法赶紧把事情解决,把这位姑奶奶开开心心地送走,自己也好马上做事。
想到这里,他大方地把身体侧开,请叶菲菲进门,问:“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啦,凌云有带消炎药,让我给你送过来,你看哪个适合你。”
叶菲菲边说边将纸袋里的药拿出来,放到桌上,又转头打量周围。
“这间客房不错耶,外公好偏心,让你一个人住我们两个人那么大的房子,还带阳台。”
“谢谢,你喜欢的话,明天换过来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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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关琥更想说——只要你赶紧走,让我做什么都行,可是他不敢那么说,以他对叶菲菲的了解,如果直接赶她走,只会适得其反,看到床边上的遥控器,他灵机一动,说:“要看电视吗?一起吧?”
“关琥你好奇怪,我为什么要特意跑来你房间看电视?”
叶菲菲白了他一眼,放下纸袋,走去阳台观望,接着又转去衣柜前,摸着古香古色的木制柜子,说:“这衣柜我记得的,小时候我还在里面捉迷藏呢,没想到爷爷还有在用它,关琥我跟你说……”
眼看着叶菲菲要拉柜门,关琥吓得冲过去阻拦,却因为速度过快,直接撞到了柜子上,叶菲菲被他吓得向后退,关琥趁机挡在门前,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推给她。
“啊菲菲,你口渴吗?给你水!”
“你搞什么?”
“没、没什么,就给你水。”
关琥的话说得结结巴巴,他猜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还好叶菲菲没跟他较劲,打量着他,说:“你真的没事吗?满头的汗,还给我喝剩下的水。”
“抱歉抱歉,我烧晕了,刚吃了解热的药,头有点晕呵呵。”
“你不是说你是支气管炎吗?怎么又发烧了?”
“就支气管炎引起的发烧。”
关琥觉得再折腾下去,自己一定会真的晕过去的,偏偏他不敢离开柜子,还好叶菲菲没再跟他纠缠,转身去床边翻纸袋,关琥正想松口气,身后突然传来吱吱声,把他吓得一抖,急忙放开嗓子大声咳嗽起来。
“咳嗽得这么厉害啊,还好我有拿喉糖。”
叶菲菲把一个小圆盒子也放在桌上,接着是个长方形的纸盒,关琥咳嗽着走过去,发现纸盒里放的是一件蓝色睡袍,看样式跟张燕铎在慕尼黑酒店时穿的那种一样。
“这是……”
“是送你的啦,那天去购物,谢谢你们帮忙拿东西,老板跟小魏的我都送了,就你一直出事,害得我没时间送。”
关琥明白过来了,原来那天在酒店,叶菲菲跟张燕铎穿的不是情侣睡袍,而是她送给大家的礼物,他挠挠头,为误会张燕铎感到抱歉,谁知就在这时,身后再次传来咯吱声,这次的响声更大,叶菲菲也听到了,探头往对面看去。
“咳咳!咳咳咳!”
为了掩饰噪声,关琥只好继续放开声量咳嗽,又特意挡在叶菲菲面前,阻止她多看。
“关琥,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事?”叶菲菲狐疑地问。
“没有,咳咳!”
“没撒谎?”
没想到做戏做太足,这次真的呛到了,关琥咳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摇头。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帮你的,”叶菲菲说完,见关琥还在咳嗽,她说:“你早点休息吧,如果明天还没有好转,我们就取消滑雪计划。”
关琥咳得头都晕了,没注意她说了什么,送她出去后,立刻关门落锁,反身靠在门上呼呼喘气,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看看衣柜那边,张燕铎完全没有出来的迹象,他只好过去,用拳头捶捶柜门。
“喂,你是不是觉得捉迷藏很过瘾,不打算出来了?”
回应他的是细微的哗啦声,关琥又捶了两下,不见张燕铎出来,他干脆直接把门打开了,就见张燕铎双脚支在衣柜的一边,侧对着自己蜷坐在里面,他的双手交抱在胸前,头微微垂下,像是睡着了,对自己的话不闻不问。
衣柜不算小,但一个成年男人坐在里面,还是显得过于狭窄了,见他一动不动地靠在那里,怎么看怎么奇怪,关琥开始担心,也跟着就地坐下来,方便观察张燕铎的表情。
灯光斜照在张燕铎的脸上,昏暗的光线让他的脸色浮现出苍白,垂着的眼皮微微颤动着,还好看上去没像以往几次那么糟糕。虽然对他了解不多,但相处的经验告诉关琥,通常这个时候,张燕铎一定是在考虑重要的事情,他不敢打扰,坐在柜门前默默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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