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琥看看礼品袋,见里面放了两瓶装的葡萄酒盒,他诧异地说:“连礼物都帮我买好了,席勒想得还挺齐全的。”
克鲁格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个人的意思,席勒女士让我凡事配合你,我想登门拜访,送些主人家喜欢的礼物,应该有益无害。”
没想到这个德国人想得还挺周到的,假如不是立场不同,关琥觉得他可以跟克鲁格做朋友的。
关琥看完资料,见克鲁格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咳了两声,“今天的事挺不好意思的,弄坏你的车……那个,席勒说赔偿的,她应该不会食言吧?”
,!
“有关这件事,你已经道过歉了,可以因此看到你飙车的神技,我觉得是非常物超所值的。”
关琥不知道这是不是克鲁格的真心话,最重要的是车并不是他开的,哈哈笑了两声,准备支吾过去,克鲁格又说:“如果你真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把晴天娃娃送我吧,我很喜欢它们。”
“当然可以。”
克鲁格在车上放了很多抱枕,看来他很喜欢玩具,一对娃娃就可以将事情解决,关琥求之不得,将旅行箱打开,找到塞在角落里的那对娃娃,拿出来递给克鲁格。
看着他爱不释手地摆弄娃娃,关琥心里一动,问:“你好像很怕叶菲菲?”
“也不是怕,就是……比较恐惧。”
这是比怕更怕的表现吧?
“我的任务完成了,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车上见。”
克鲁格收下娃娃,带着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向关琥道别,他走到门口时,关琥又把他叫住,扬扬手里的资料,问:“有关我的事,你知道多少?”
“有听上司提到一些,请放心,我会努力帮你找到血清的。”
,。
既然知道血清的事,那就代表克鲁格知道的不止‘一些’,关琥再问:“那你老实告诉我,中病毒的人会不会长獠牙?需不需要戴个口罩?”
“这个我不知道,我对僵尸病毒不了解,不过如果先生你需要的话,我会帮你准备口罩的。”
看克鲁格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说笑,这让关琥有些郁闷,自嘲地说:“那麻烦你准备吧,也许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会感冒发烧,传染上别人就不好了,哈哈。”
“好的。”
“席勒好像还说要帮我准备药物。”
“是带一些必备的消炎药,或许有用。”
绝对没用。
关琥忍不住又笑了,如果消炎药可以抗病毒,那青霉素就是神药了
克鲁格还在认真地看着他,然后说:“请相信自己,你不会有事的。”
门关上了,关琥锁上门,回到床前,叹着气仰面躺到了床上——好吧,眼下这种状况,他只能赌一把了,至于能不能赌赢,那要看接下来的运气了。
,
“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好的!”为了给自己打气,关琥大声说道。
仿佛回应似的,对面传来哗啦响声,声音不大,但关琥的神经立刻绷紧了,跃起身的同时探手去掏枪,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飙车时用过的枪早不知去向了。
哗啦声再次响起,这次关琥听得很清楚,那是从衣柜里传来的,他顺手抄起旁边的摆设花瓶,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做出迎战的准备。
柜门被推开,有个黑影把头探出来,关琥挥起花瓶正要甩过去,对方先开了口。
“是我。”
听出那是张燕铎的嗓音,关琥手里的武器滑去了一边,跟着就看到张燕铎猫腰从里面跳了出来。
眼前空间不大,为了给他让出地方,关琥只好往后躲,却忘了身后就是床,脚下被绊到,他仰面跌到了床上,花瓶顺着床铺骨碌碌地滚出去,一直滚去了地上。
关琥没注意,只顾着仰头看着张燕铎向自己走近,平静悠闲的举止让他看起来一点不像才做过偷摸行为的人,反而关琥自己有种被捉奸……哦不,应该说是隐私被窥探后的紧张感,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怎么在我这里?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洗漱的时候。”张燕铎平静地说:“有人进来都不知道,在跟人密谈时也不检查房间,真难以想象你居然是重案组刑警。”
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错的是他似的。
“正常情况下,没人会偷偷进别人的房间吧?”他不忿地反驳,“而且正常情况下,也没人可以打开别人的房门。”
“在被几次偷袭后,你还认为现在是正常状况吗?下次记得用安全链,记得检查房间,还有拿武器时不要选择花瓶,如果它被打碎,首先受伤的是你自己。”
张燕铎说完后,冲关琥伸过手来,关琥仰头看他,“你这是在现场亲临指导我怎么应付突发状况吗?”
“看在兄弟的份上,我不会收你学费。”
“那谢了,哥哥。”
关琥抓住张燕铎的手站了起来,这个相对而立的姿势比较好,否则他会一直有种自己被欺压的错觉……
“不管怎么说,你这样偷进别人的房间,窥探隐私的做法都很过分。”站起来,他冲张燕铎不爽地说。
后者义正词严地回他,“因为你不跟我说实话。”
“没有……呵呵。”
“没有?那为什么克鲁格三更半夜来找你?”
,
张燕铎拿起关琥放在桌上的资料,关琥想去抢,却晚了一步,就见张燕铎翻着那些文件,哼道:“帮你买礼物讨主人欢心,还给你准备这些,你们是想去叶菲菲家里打劫还是找宝藏?”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来捉奸在床的大房太太?”关琥没抢到资料,只好任他去了,苦笑道:“真的没什么了,是你太敏感。”
“那病毒还有血清又是怎么回事?席勒把你一个人关那么久,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下大雪降温,感冒病菌会流行嘛,所以我让克鲁格准备几个口罩,这些……”关琥指指资料,在脑子里飞速转着念头,说:“我不是想把叶菲菲追回来嘛,就想办法讨好下未来的外公,呵呵。”
“关琥。”
张燕铎打断了关琥的絮絮叨叨,他看看手表,“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拉锯中,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们换个方式来交易,你想知道你大哥的事吗?”
关琥的表情变了,看着张燕铎,半晌问:“你在开玩笑吧?”
“我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继续隐瞒真相;二,拿你知道的来跟我作交换。”
“你到底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找我哥?我哥他现在在哪里?”
关琥上前抓住张燕铎的衣领质问,由于力气过大,张燕铎被他顶在了墙上,他没反抗,在关琥吼完后,才冷静地回道:“在我知道病毒的真相之前,不会说的。”
,!
“这根本就是两件事!”
“对我来说是一件。”
“你信不信我揍你!?”
“暴力不会让你更快地知道真相。”
两人眼对眼互瞪了好久,最后还是关琥先投降了,恨恨地把手收了回去,坐到床上,说:“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件事?这跟你根本没关系的。”
“如果是关于你的事,那就跟我有关。”
关琥看向张燕铎,明明张燕铎长得没有他结实,却比他更有依靠感,他曾经想过张燕铎会不会就是他哥,他也很希望那是真的,但现在真相近在咫尺,他却不敢再多问,生怕问到自己不想听到的事实。
“你跟我哥很熟吗?是他让你来找我的,所以你才一直跟着我?还是你就是……”
“这个问题我现在拒绝回答,”张燕铎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而且现在你需要考虑的也不是这个。”
关琥重新低下头不说话了,张燕铎转身便走,在他快走到门口时被叫住了,关琥说:“我说就是了,你先检查有没有窃听器再说。”
“那东西我早就搞定了。”
张燕铎回来,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做出聆听的准备。
事到如今,关琥也不想再隐瞒,将席勒跟他说的话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还有货舱死尸的身分以及他感染病毒的情况。
说完后,房间里有好一阵的沉默,直到关琥忍受不住压抑的气氛,抬起头,张燕铎才问:“所以你担心我也感染病毒,才向我问那么多废话?”
“那叫关心,不叫废话。”
“关心的意思是患难与共,不是有难自己当。”
张燕铎走过来,粗暴地捏住关琥的下巴,让他仰头看自己,关琥傻愣愣地任由他摆布,见他越贴越近,急忙伸手挡在中间。
“先生,我觉得我们现在的距离有些过于暧昧了。”
“我只是在帮你看病。”
张燕铎把关琥的手推开,扒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会儿,其用力之大让关琥怀疑自己的眼睛会不会被戳瞎,接着张燕铎又去看他的指甲跟手上的皮肤,关琥一边抹泪一边问:“有看出什么来吗?”
,!
“暂时还没有变化。”
“这是今天我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别这么乐观,病毒的潜伏期越长,就代表发作时毒素的蔓延速度越快。”
“那就在我还没毒发之前告诉我哥的事吧。”
无视关琥投来的殷切目光,张燕铎把头撇开了,“我没打算现在说。”
“张燕铎你食言而肥!”
“你最多还能再活五天,所以当下首先要做的是自救,如果五天内问题解决了,我会将你哥的事,包括我的身分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反之如果你不幸挂了,你哥的事你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在关琥听来却像诡辩,他小声嘟囔道:“总感觉自己又被耍了。”
像是没听到他的抱怨,张燕铎沉吟道:“在这次的事件中,席勒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她最在意的应该是僵尸病毒的流传问题,却没有在第一时间问你这件事,反而先问你暗杀跟飙车的情况,明明她知道假如你了解自身的情况,会更配合他们。”
顿了顿,他又说:“可能因为对警方来说,那个被害者的情报并不是非知道不可,或是他们早就掌握情况了,她只是在试探你,看你是否有利用价值。”
本小说首发站点为:
关琥点头。
既然席勒知道艾米的秘密,那多半也掌握了其他想要血清的人的身分,他唯一搞不懂的是另一件事。
“那个耍红笔的男人是谁?杀手干掉了艾米的同伙,他又干掉了杀手,他也是杀手?”
“他不是,不过如果有足够的钱,他也会杀人。”
“听起来你们好像很熟,你们是朋友吗?”
“关王虎,请不要拉低我的格调。”
“那他到底是谁?叫什么?跟你是什么关系?是谁指使他的?”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地问下来,张燕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有关他的身分,我会在告诉你有关你哥哥的秘密时一起说的,不过我可以先说他的名字,他叫吴钩,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想杀了他,就像他想杀死我一样,但要说这世上还有谁更了解我,那也非他莫属。”
“……”
不知是不是大脑被病毒影响到了,关琥觉得他听不太懂张燕铎说的话。
,。
还好张燕铎很快把话转去了正题上。
“他不重要,现在我们要知道的是有很多人想查出病毒的秘密跟血清的下落,有人看到艾米的同伙跟你联络,误会了你的身分,所以想顺便干掉你,但随着他们的死亡,至少你暂时没有危险了。”
“你的意思是吴钩算是间接帮到了我?”
“他是救了你,不过不是帮你。”
见关琥一脸懵懂,张燕铎说:“那个变态喜欢在杀人的过程中享受乐趣,假如你死了,接下来他就只能无聊地杀人,所以留你下来,看你们自相残杀对他来说更有趣。”
“……”
关琥觉得能如此了解一个变态的人,他的心态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既然警方跟军方知道解毒血清可能在古堡,为什么不自己去查,而浪费这么多天的时间。”
“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我想一个可能是警方还没有接到上面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另一个可能是军方不敢跟那位退休的上将先生正面挑衅,所以干脆利用我当前锋,死了就死了,不死,他们也有利可图。”
关琥用手支着下巴,揣度着说:“所以我认为席勒的话不可全信,但是在血清的问题上她没有必要撒谎,毕竟她也很想找到那个东西,所以我先配合她看看。”
本小说首发站点为:
张燕铎没说话,眼神落在远处,不知在考虑什么,关琥没等到回答,看看小拇指上的钻石戒指,想摘下来,张燕铎突然说:“别摘。”
“这东西很可能是接头或定位用的,戴着它,我会再次成为狙击目标的。”
“有我呢,你怕什么?”张燕铎说:“留着戒指,把艾米的人都引来,让他们相互残杀,不能我们打冲锋,便宜都让他们占了。”
关琥觉得现在的张燕铎拽得让人很想揍他。
接下来张燕铎做了件让关琥真想揍他的事——他拿出打火机,打着火,将看完的那叠资料点着了,等关琥反应过来,想抽回资料,纸张已经烧了个七七八八,还把他的手烫到了,疼得他直甩手。
“张燕铎我跟你有仇吗?你把东西都烧了,我还怎么去找血清?”
“你不怕按图索骥的时候被人看到,到时你怎么解释?还是你认为自己的智商高到不拿资料就可以找东西的程度了?”
“……”
“所以带路这种事交给我,现在这些东西都在我的脑子里了。”
关琥相信张燕铎有瞬间默记的能力,但无法忍受他自以为是的行为。
“那你也要先征得我的许可啊,那是my的,不是your的。”
“你又用错语法了。”
“这叫关氏语法,youknow?还有,这是我的打火机吧?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要偷我的东!。”
“我记得前不久你还说过——我可以随便‘拿’你的东西。”
“我不记得!”
“撒谎是不好的行为,而且你现在的状态不宜生气,过度暴怒很容易加速毒素的运行。”
他也不想生气啊,问题是有人一直在惹他生气!
关琥在数度深呼吸后,掀开被躺到了床上。时间很晚了,他要睡觉,至于张燕铎,就扔他在那里自生自灭吧。
眯着眼躺了一会儿,关琥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还以为张燕铎要走了,结果睁开一只眼看过去,发现他居然也脱了衣服上了床,手里拿着手机,正在拨线。
“喂,回你自己房间睡!”
,!
他们付了两间房的钱,为什么要每晚都挤一张床?
张燕铎给他的回应是做了个嘘的手势,让他噤声。
关琥只好压低嗓音,问:“你给谁电话?”
张燕铎还在等待接通,伸手在空中写了几个字,关琥没看懂,直到电话打通了,属于小柯含糊的嗓音传过来,他才知道张燕铎在联络谁。
“我还没上班呢,不管现在有什么事,等我上了班再说。”
对面很不耐烦的话声告诉关琥,小柯又熬夜了,而张燕铎在他抢时间睡觉的时候把他揪起来了。
“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如果你不想关琥死的话,就马上查清楚刚才我传给你的资料。”
“那个关王虎的关琥?”听出了张燕铎的声音,小柯打着哈欠,懒洋洋地问:“你们不是去旅游了吗?传过来一个美女让我查,是准备泡她吗?”
“我们差点被她干掉,所以请将有关她的所有情报以最快的速度查给我们,回头关琥请吃饭。”
张燕铎拜托人家做事,为什么要他来请吃饭?
大概听出了张燕铎语气的郑重,小柯没再啰嗦,说:“那好,我会尽快给的,不过你们要记得多带礼物回来犒劳我。”
“假如可以活着回去的话。”
张燕铎关掉手机,看看关琥,“我让他调查艾米组织的事。”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跟小柯也这么熟了。”
“有吗?”张燕铎取下眼镜,揉着鼻梁躺了下来,略带倦意地说:“那可能是因为我是你哥,大家都自来熟吧。”
“可你不是我哥。”
“谁能证明?”
关琥被问得张口结舌,随即眼前一黑,张燕铎把灯关了,躺了下来。
这回答加这行为实在太无赖了,一瞬间,关琥很想扑上去掐住张燕铎的脖子大吼——难道老子自己不能证明吗?老子跟你这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家伙压根不熟的好吧?
不,不可以发怒,如果愤怒加速毒性发作,那他就死得太冤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