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3章 旱魃1(2 / 2)格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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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燕铎的出现让关琥得以从危险境况中逃离出来,他松了口气,既然张燕铎不想表明身分,他也没勉强,抬手抹去嘴角上溢出的血,说:“大侠,多谢援手!”

张燕铎的武功自成一路,刚才关琥学他的打法跟歹徒较量,却只学了个皮毛,同样的拳脚现在由张燕铎使出来,威力猛增,歹徒的左肩被他拧脱臼了,只靠一只胳膊对抗,也被他轻易攥住,跃身弹起,在凌空翻身时,屈起膝盖,借着冲力撞在对方的肋骨上,又在落下时来了个扫堂腿,闪烁的灯光中关琥就看到那名歹徒被撞得整个人都凹起来,然后下盘被扫到,跌倒在地。

听那落下的重力,关琥很想知道他的肋骨断掉了几根。

血从歹徒的口中涌了出来,看样子他的内脏受了伤,躺在那里再没法活动,关琥走过去看看歹徒,又看看站在他身边胜似闲庭信步的男人,好奇地问:“大侠,你师从何门?可以教小弟几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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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理他,抬步向外走去,关琥赶忙拿起手枪跟上,两人经过翻倒在地的棺材跟半边身子露在外面的尸体旁,怪异的药味传来,关琥急忙捏住鼻子,探头看棺材,怀疑是尸体保存剂在震动中破掉了,导致液体泄漏。

他往前走走,想检查问题根源,被男人伸手拉住,警告说:“别靠近,也许有病菌,这东西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好了。”

嗓音嘶哑,跟之前关琥遇到的黑衣人一样,偏偏这次他没变装,怎么看都是张燕铎,关琥很想吐槽说这样蒙面根本没意义,想了想,最后还是改为,“上面情况怎么样?”

“基本稳定了,飞机很快就会降落慕尼黑。”

“喔,你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什么?刚才我听那个家伙说了些奇怪的话。”

“别管闲事,”男人很冷淡地说完,又提醒道:“别跟别人说见过我。”

“不会,我嘴巴很牢靠的,”关琥半开玩笑地说:“这是我们俩的秘密,要是被外人分享了,下次你再不出手相救怎么办?”

“只想着被人救,真够没出息的。”

不知道张燕铎在说这句话时是不是忘了掩饰,句尾带着属于他特有的轻淡语气,他上了铁梯,关琥要跟上,被他拦住了,发号施令,“一分钟后你再出去。”

“是,田螺先生。”

关琥似真似假地回应着,表示自己知道他的身分,张燕铎也没否认,快步走了上去,关琥数着秒数,在忽闪个不停的照明灯下把那个被打得半死的歹徒用鞋带捆住,时间刚好过了一分钟,他这才上了楼梯。

一番剧烈的颠簸后,外面的状况不比货舱里好多少,空乘在循环重复安抚乘客的广播,但效果平平,孩子的哭喊声、大人们的吵闹声跟广播夹杂在一起,充斥着空间,飞机上有不少外国游客,各种语系混杂着传来,带给人一种紧张怪异的感觉。

空服人员在过道上来回走动,协助广播稳定乘客们的情绪,有些上了岁数的乘客因为惊吓导致身体不适,被安排平躺在宽阔的地方,导致机舱显得很拥挤,关琥拨开人群往前走,中途跟一些空服人员擦肩而过,有人看到他脸上的伤,询问是否需要帮助,他摇手拒绝了。

在经过自己的座位时,关琥发现不仅谢凌云跟叶菲菲还有张燕铎不在,连小魏也不知去向,随身小包放在座椅上,人却都不见了。

过道上还留着血迹,这加深了关琥的不安,那几名警察也不在,机身再次传来轻微颠簸,他急忙扶着座椅稳住平衡,就在这时,一位亚裔男人从他身边经过,低声道了声谢。

“不谢。”

关琥心里有事,随口回了句,等他想看那人是谁时,对方已经去了过道另一边,他只来得及看到那人的背影,像是有点熟悉,但要说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记不起来。

机身在再次的簸动后终于趋向平稳,机长通过舱内广播报告说飞行正常,并将顺利到达目的地机场,请乘客们不要担心,配合空服人员的安排就坐等等。

关琥没有配合,而是快步往前走,最前面是头等舱,很多座位都拉着帘子,看不到里面的状况,直到关琥快走到离驾驶舱最近的工作间时,他才看到小魏,小魏正被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堵在墙角上,看样子双方是在争执,小魏个头不矮,但由于很瘦,被围住后的光景让关琥感觉像是校园欺压事件,他急忙赶了过去。

“关警官救命,这些人要打我。”看到关琥,小魏立刻大叫,拨开那两个人,冲到关琥身后寻求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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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其中一个男人对付过劫机犯,关琥报了自己的身分,又解释说:“这是我朋友,如果有冒犯,还请见谅。”

两人上下打量关琥,又对望一眼,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其中一个语气缓和下来,说:“刚才谢谢你的援手,不过你的朋友不应该乱拍照,请他把刚才拍的照片删掉。”

关琥看向小魏,小魏立刻用汉语反驳说:“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弄点写文的素材嘛,再说凌云也拍了,他们都不找女孩子的麻烦。”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太笨,被发现了吗?”

关系到政治方面的劫机事件,关琥不想牵扯太多,让小魏把相机拿出来,当着两个警察的面把他拍的照片都删掉了。

两人礼貌性的道了谢,关琥拉着小魏正要离开,驾驶舱的门开了,一个卷发女人走出来,正是刚才装病偷袭歹徒的人,她大约三十岁偏后的年纪,脊梁挺得笔直,带着德国人固有的古板稳重的风格,看上去不太好交流,以欧洲人的审美观来说,她算是漂亮,但关琥觉得比起漂亮,她更吸引人的是气质。

一种傲气、威严又狡猾的气质。

“感谢你的协助,”女人走到关琥面前,向他伸过手来,用流畅的英文自我介绍,“我叫伊达.席勒,是慕尼黑联邦刑事警察局一级警员,这次在办案途中遭遇劫机事件,幸好有你帮忙。”

“你们在办案?”

“确切地说,是跟同事负责押送重犯归案,这些劫机犯是他的同伙,还好一网打尽,我刚才已经通过地面控制台与警局的同事联络过了,飞机到达后,下面会有我们的人来接应,我们会保护机上所有乘客的安全,请放心。”

她说得一板一眼,有种背剧本的感觉,关琥下意识地转头看四周,问:“那首犯也抓住了?好像他们还在机上安了炸弹。”

“有关这一点我们也都有部署,一切尽在掌握中,不过……”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神看向下方,“首犯被当场击毙,无法问出他们的全部计划。”

“哦……”

想起那个在对付席勒时突然倒地的劫机犯,关琥忍不住问:“那个对你动粗的歹徒怎么样了?”

“也死了。”

“欸?”

面对关琥惊讶的目光,席勒耸耸肩,“不知道是他事先服了毒还是有旧疾,在被我们制伏后就死亡了,具体原因还要等详细的验尸结果。”

恐怕这些警察就算知道内情也不会告诉他的。

不过关琥对犯罪计划还有接下来警方将要面对怎样的状况不感兴趣,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将罪犯击毙,可见这些联邦探员还是很厉害的,他点点头,表示没自己什么事,他可以离开了,谁知脚步刚抬起,又被席勒叫住了。

“还未请问先生的名字,货舱里的那名劫机犯是你干掉的?身手这么好,请问你是国际刑警吗?”

“我叫关琥,只是名普通的警察,这次是来德国度假的。”

因为是休假,关琥既没拿配枪也没带警证,想到因为他的过失而被打翻的棺盖,他感到抱歉,“刚才在跟歹徒的搏斗中,我不小心把货舱里客运的棺木弄翻了,希望你们帮忙跟乘客解释一下。”

“这与你无关,是劫机事件影响了飞机的正常运行,棺盖只做了活栓处理,会出现这种状况,也是没办法的事,请不要在意。”

“那就好那就好,”关琥说完,见席勒还盯着自己看,他问:“你是要检查护照吗?应该都放在我的座位上。”

“现在不需要,不过关先生你参与了我们的行动,在下飞机后,还要麻烦你配合我们去警局录口供,并且我们建议你去医院做检查,当然,不需要你支付任何钱款,不知道会不会妨碍到你的旅行?”

“这个……”关琥摸摸头,有种会被大家埋怨的预感。

工作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休大假出国旅游,所以他一点都不想跟犯罪事件牵扯上关系,但面对眼下这种状况,他也知道无法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了,席勒又说了些感谢的客套话,便跟其他两名同事又转回工作间,看来这次行动她是领队。

“她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小魏凑过来小声说。

关琥的眼神扫过工作间外拉的垂帘,帘子下方隐约露出军靴的脚尖,不知道是不是那位被击毙的主犯,他转身往回走,头等舱座位都拉着帘子,在飞行中发出轻微晃动,关琥看着那些帷帘,心头突然浮出疑惑。

出了这么大的事,空服人员不是该将帘子拉开,方便检查乘客的情况吗?为什么他们不仅没有这样做?甚至这里看不到空服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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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疑惑,关琥回到商务舱,跟之前慌乱的气氛相比,客舱现在的状况好转了很多,乘客们陆续回到了座位上,过道不再像刚才那么拥挤,对面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过来,擦肩而过时眼神在他的身上扫了一圈。

男人做出不经意的模样,但关琥感觉到了敌意,想再仔细看,那人已经匆匆走掉了。

关琥的脚步放慢了,这时候他才想清楚一件事——他从货舱一出来,就赶去了前面空服人员的工作间,可是席勒从驾驶舱出来时,已经知道了货舱里面发生的事,只能说明一点,在他离开货舱后,有人进去确认状况,并通过机上的通讯设备即时向驾驶舱的人员作了汇报。

他不了解德国的航空法规,但以常理来思考,普通的联邦探员没有资格进入驾驶舱,从人数来看,除了被押解的罪犯外,警察至少有四个人,甚至更多,这让关琥有点后悔自己的逞强了。

小魏没像他想得那么多,回到座位上,对谢凌云发牢骚,说自己拍的照片被删掉了,谢凌云听完,一言不发,拿起自己口袋里的袖珍小相机,小魏忍不住叫道:“你拍到了?”

叫声换来一巴掌,叶菲菲回来了,拍在他头上,警告说:“小点声,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笨吗?”

“是是是,两位姐姐,都是我的错。”

谢凌云打手势让他坐下,小魏捂着头乖乖地坐去了她们的邻座,叶菲菲取出从空乘那里分到的伤药跟药棉,递给关琥。

“伤得重不重?我先帮你敷下脸上的伤。”

“我没事,张……我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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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很混乱,我们一直没看到他,”谢凌云担心地看向前面的头等舱,低声说:“那边也很不平静,我本来想去货舱帮你,不过看到……”

空服人员走过来,虽然对方可能听不懂汉语,不过谢凌云还是止住了话题,做了个回头再说的表情,叶菲菲又压低声音问:“货舱那边还好吧?你把坏蛋搞定了?”

“不搞定,我还能站在你面前吗?”

没有找到张燕铎,关琥有些心不在焉,他准备去后面的客舱找,但没走几步就被空服人员拦住了,告诉他说飞机快着陆了,请他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这时关琥才注意到机舱里一直在回旋即将着陆的广播,难怪乘客们的反应都这么平静,但他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平静下来,反而更惴惴不安,对空乘说:“我哥不见了,我要去找他。”

“您先回座位上,我们帮你找。”

“不用了,我要自己找。”

“先生,您的心情我们理解,但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关琥还要再坚持,身后传来叫声,“关王虎。”

关琥转过头,看到张燕铎笑吟吟地站在自己身后,他这才松了口气,张燕铎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将他迅速拉回座位上,两人在空服人员的催促下系好安全带,关琥立刻问:“你去哪冒险了?我一直在找你。”

“飞机就这么大,我会去哪里?”

“你换眼镜了。”注意到张燕铎戴的黑框眼镜,关琥想起了那个被莫名物体打伤眼睛的歹徒。

“另一副刚才碰碎了,幸好我有准备。”

根本是你自己捏碎了用来打人的吧?

“你多准备了几副?”

“只要你不惹事,这一副就足够了。”

被张燕铎的目光注视着,关琥忍不住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虽然他这次出手是情不得已,但也算是惹事,希望接下来一切风平浪静,让他们好好度过这个滑雪旅程。

“我会努力不让你弄碎这副眼镜的。”他举手发誓。

张燕铎没说话,靠到座椅上闭目养神,寂静了一会儿后,关琥回过神来,问:“等等,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提问——你去哪了?不会是驾驶舱吧?”

“你觉得我有那个能耐吗?”张燕铎闭着眼,低声说:“刚才没事做,我在头等舱享受了一会儿,那边感觉挺好,座位又空,不错。”

关琥不爽地瞪过去,在他担心找人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在享受头等舱的待遇……等下,比起这个来,他更奇怪有人把敌人打到吐血后,还能够平静自若地休息,这种人如果不是太冷血那就是根本没神经。

想到这里,关琥再次打量张燕铎,想确认他是哪种人。

下巴被掐住,张燕铎将他的头转回去,迫使他看向前方,然后自己继续保持闭目养神的状态,淡淡地说:“享受的时候,我碰巧听到了一些有趣的谈话。”

“是什么?”

好奇心的驱使下,关琥又把头转向他。

张燕铎做了个让他目视前方的手势,等关琥照做后,他才说:“比起这个,你还是想想回头该怎么应付那些警察吧。”

连他跟席勒的谈话也被听到了,那代表当时张燕铎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座位上,关琥忍不住抚额长叹,“你还真是神出鬼没啊。”

事情的发展被张燕铎说中了,飞机安全着陆后,关琥是被首先请下飞机的成员之一,几位同伴也遭池鱼之灾,被迫跟他一起下机。

在下面待命的警察有一部分冲进机舱里处理现场,另有一些人负责引导他们离开,几名壮实魁梧的大汉分别站在他们一行人的前后左右,那严阵以待的戒备架势给关琥的感觉是——他们才是劫机犯。

他们经由特别通道被带去了警车上,途中透过通道的玻璃窗,关琥看到飞机一侧的地面上站了很多救护人员,货舱外门打开了,那副棺材先被抬下来,接着是被绑住的歹徒,他好像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被抬上担架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知道客舱那边的情况如何?

随着他们进入通道,玻璃窗被墙壁代替了,关琥又转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看不到。

接下来的状况也很糟糕,在被带去警局后,关琥跟其他人被隔离开,一个长得很壮实的中年警察负责给他做笔录,警察没有自报家门,不过看他的气质跟态度,职位应该不低。

关琥在他的要求下将劫机事件的经历反复说了几遍,等他讲完,以为可以松口气了,谁知又有其他警察进来问话,内容还是让他重复制伏劫机犯的经过,大概是那名在货舱的歹徒受伤太重,导致警察对他的身分产生了怀疑,偏偏他无法说出张燕铎的名字,只好认下了自己下手毒辣的事实。

就这样,关琥在小小的审讯室里待了几个小时,说得口干舌燥,到最后以为该结束了,没想到警察又开始重新问,他实在忍不住了,拍桌子发了火。

“我也是做警察的,知道该配合你们的工作,但配合也要有个限度,劫机犯还是我帮你们抓的,你们要是怀疑我跟他们是同伙,直接打电话联络我工作的地方,调我的资料慢慢查!”

关琥的英语不算好,一着急起来又说得结结巴巴,那些人被他突然的爆发弄傻了,先是做出掏枪的动作,但很快又改为安抚。

在争执中,其他警员匆匆跑了出去,关琥还以为他们是去找增援,但过了没多久,进来的是席勒警官,她先是就同事对关琥的无礼行为道了歉,又以极快的速度帮他安排了去医院的手续。

关琥冷眼旁观,见席勒跟那几名警察说话时,眼神不时移到他的身上,直觉告诉他那些人在说他,可惜他听不懂德文,而唯一懂德文的人不知被他们隔离去了哪里。

等关琥从警局出来,警车已经帮他们准备好了,他的那几位朋友都蔫头耷脑地坐在对面的长椅上,尤其是小魏,仰头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旁边还放着他们的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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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在他被‘审问’的期间,朋友们也不好过,这让关琥感到抱歉,他们一下飞机就被带到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要付大半的责任。

关琥刚想完,眼神落到张燕铎身上,张燕铎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凶器——打晕歹徒的那本唐诗全集,正看得津津有味,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对眼下的状况置若罔闻。

一瞬间,关琥决定收回自己的歉意,至少收回对张燕铎的。

见他出来,叶菲菲第一个跑了过来,担心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还好,他们有提供最贵的也是我最讨厌的黑咖啡。”

“啊,他们太过分了,居然用精神折磨法来对付你!”

关琥白了叶菲菲一眼,觉得玩笑无法顺利沟通,问题绝对出在叶菲菲的智商上。

“其实我们也被审了很久欸,有没有搞错,在飞机上我跟凌云很英勇地帮他们,他们却像是审贼一样地审我们,最后我忍不住,冲他们拍了桌子,说我外公是上将,有什么问题让他们直接跟他沟通。”

回想自己刚才做了相同的事,关琥有种智商被拉低的错觉,有气无力地问:“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走了,再回来时,就对我毕恭毕敬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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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叶菲菲挺胸抬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关琥没好气地说:“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爆你是官三代,害得我们被关这里这么久。”

“我外公退休了啊,我不想一点小事就借他的光,唉,没想到最后还是借了。”

席勒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位年轻男士,他没穿警服,但笔挺的身板跟对席勒恭谨的态度表达了他的身分,席勒指着他,介绍说——

“这位是克鲁格先生,体检之后,克鲁格先生会送你们回酒店,但因为劫机案牵扯到一些问题,所以还要麻烦几位在慕尼黑多停留几天。为了表达我们警方的谢意跟歉意,各位在这里的所有花费都由我们来承担,给你们造成不便,还请见谅,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另外,你们这次是来观光旅游的,请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纠纷。”

席勒的言谈举止很有礼,但却带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最后那句话像是在警告他们不要多事,关琥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想,说得他好像很喜欢惹事似的,早知如此,在飞机上他就不插手了。

席勒介绍完,克鲁格向前走了一步,向大家点头行礼,一板一眼说:“我叫科林.克鲁格,很高兴认识你们。”

叶菲菲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转头看其他几个朋友,小魏还在呼呼睡大觉,直接忽略不计,谢凌云则皱眉不说话,张燕铎依然保持低头读书的状态,她只好把决定权放到关琥身上。

在这种隐性的强迫下,关琥还能说什么?虽然他心里不爽,却只能点头答应,叶菲菲比他更不爽,双手叉腰,问:“负责我们的花销,那是不是也包括我们购物的消费?”

席勒一愣,叶菲菲紧跟着说:“那就是包括了,跟你说我购物很疯狂的,买低档货会拉低我外公的身家,所以让你的手下记得多带钱喔,当然,信用卡刷账也是可以的。”

这次席勒不是发愣,而是整个人僵住了,等她回过神,叶菲菲已经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大家陆续上了车,小魏被她踹了一脚,硬是被拖去了车上,叶菲菲最后上车,还不忘回头给席勒一个飞吻,微笑说:“美女,谢谢你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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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的脸色青黄不接,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真的有日耳曼民族的血统?”

“八分之一吧,你可以忽略不计的,拜拜。”

叶菲菲的座位上放了两个大大的黄色星星抱枕,她拿起来,落下车窗,向席勒摇晃星星抱枕,亲热得像是跟好友离别,关琥回头看着那道站在夜幕里的笔直身影,不由得扶额叹息。

“我觉得这位女警官今晚一定会为怎么申请这笔资金而彻夜难眠。”

“她自找的,哼哼,有人让我不爽,我会让他更不爽!”

叶菲菲挥起拳头,一拳砸在抱枕上,关琥看到在前面开车的警察克鲁格轻微抖动了一下,他明白了,这位警察先生懂汉语,从岁数来推断,他多半处于干杂活的位置,多半是因为他懂汉语,才会被席勒派来负责他们的行程,当然,还包括监视。

“如果抱枕妨碍到了您,请丢去后车箱。”克鲁格结结巴巴地对叶菲菲说道。

下一秒,星星抱枕被抛去了车后面,接着是第二个,关琥再去看克鲁格,感觉他的脸色更白了。

克鲁格开的是越野车,车型很大,里面也很宽敞,但这并没有缓解大家不爽的情绪,路上谁也不说话,导致车里的气氛很压抑。

还好没多久医院到了,之后的体检都是由克鲁格安排的,其他几个人算是沾关琥的光,除了接受问诊外,还做了各种常规检查,小魏自嘲地说:“没想到出国旅游还能免费享受健康检查,今年的体检费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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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琥身上的擦伤比较多,所以他花的时间也最长,叶菲菲跟着他,负责帮他翻译医生的提问,一些细节问题医生翻来覆去地问个不停,导致光是验血就花了近一个小时,让他真想直接跟医生说——老子不玩了,赶紧签个字,让我们走人吧。

两小时后,在关琥终于结束了体检,拿到一切正常的化验结果后,他发现谢凌云跟小魏没事做,正无聊地坐在大厅椅子上看他们完全看不懂的电视新闻,而张燕铎在另一边,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那本唐诗全集。

“这本书里有黄金?”终于忍不住了,关琥过去问:“你就不关心关心你弟弟的伤?只会捧着本书看。”

“你没事,否则一下飞机,我就会让他们带你来医院了。”张燕铎的眼神从书中移开,对他说。

关琥摸摸鼻子,好吧,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没事,要不也不会把他关在警局审讯那么久,但问题就出在这里——明知道他没事,为什么还硬要把他弄来医院做检查,并且检查得这么详细?这到底是日耳曼民族做事太教条主义?还是在变相监视他们?

“我们的所有行李都被检查过了。”趁克鲁格去付钱,谢凌云对关琥小声说:“他们看起来很怀疑我们。”

“幸好没把我哥最爱的唐诗搜走。”

关琥的吐槽导致被揍,张燕铎站起身,拿书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看到克鲁格匆匆转回,他说:“先回酒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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