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杨寡妇已经没有了人样,脸上青筋暴露,双眸之中满是邪佞的光芒。
她张开被香灰炙烤的满是血污的嘴巴,发出刺耳的奸笑之声。
“小道士,我承认你很厉害,可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样?有本事杀了我啊。”
“而且我还告诉你,我不光要害死这个婆娘,连她的女儿我也不会放过。”
“她的丈夫同样是死在我手,我要让他们一家走得整整齐齐,方消我心头之恨。”
说这番话时杨寡妇表情狰狞,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在场的这些村民们一阵的骚动。
因为杨寡妇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说话的声音更是完全不像人类。
林牧微微一皱眉,沉声道:“到底什么仇恨能让你非要灭她全家才肯罢休?”
“咯咯咯咯什么仇恨?小道士,我虽然是个妖物,但当年的我老老实实安分守己,从未害过任何人,结果就因为她丈夫的一时贪念,导致我二百多年的道行毁于一旦,你说,我杀他们全家有错吗?”
说到最后杨寡妇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同时脸上青筋爆凸,迅速的往脖子之下蔓延着。
这恐怖而诡异的景象吓得众多村民瑟瑟发抖。
林牧却是一皱眉头。
他自然看得出,若是任由这青筋肆意蔓延,那这个女人必死无疑。
虽然听这个附体妖物所言,似乎是女人的丈夫有错在先,但冤有头债有主,它已经害死了女人的丈夫,再来找女人的麻烦就过分了。
所以林牧毫不犹豫的将女人丢在地上,然后以气凝针,在她的身上连扎了十几下。
林牧所选穴位都极为生僻,一般的岐黄之术根本用不到,但在遏制这种邪气入体时却极为有效。
实际上林牧现在所用的针法正是来自于中医祝由科的鬼门十三针。
所谓鬼门十三针实际上指的是人身上的十三个鬼穴。
分别是鬼宫、鬼信、鬼垒、鬼心、鬼路、鬼枕、鬼牀、鬼市、鬼窟、鬼堂、鬼藏、鬼臣、鬼封。
传说这十三个穴位主管人之阴阳平衡,而中邪附体等情况其实就是由于外邪入体,打破了人体的阴阳平衡。
这时候就需要通过金针刺穴的方法来刺激人身体里的阴阳二气,让其恢复平衡,从而将外邪排出去。
这种独特的技法来自中医祝由科,而祝由科的起源就更早了,最早甚至可以追朔自上古的巫傩时代。
那些顶级大巫甚至可以不用医药,只凭祝攘之法便可以让病人康复。
可惜伴随着巫道崩塌,这种技法已经失传,唯一流传下来的祝由科也只存了些皮毛而已。
就这鬼门十三针还是林牧从那本真传黄帝内经中学到的。
当林牧刺下十三针之后,再看这杨寡妇身上的青筋逐渐减轻,蔓延的趋势也得到了遏制。
可杨寡妇却依然在奸笑着,“没用的小道士,就算你现在制住了我,但后面我还会再来的,我非得将他们全家杀光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可我修行二百多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杀她丈夫也是她丈夫咎由自取,并不算做错事,你若是强行杀掉我,你可是要担上沉重的因果杀孽的。”
依附在杨寡妇身上的妖物十分得意的说道。
戒律规定,强用道法杀死本不该死之存在,后果极其严重。
这也是为了约束有道之人。
否则一旦有人依仗着自己道法高强,肆意伤害众生,那岂不是要乱套?
这妖物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在面对林牧之时依然如此胆大。
因为它知道林牧是不会杀自己的,至于之前林牧所说要让它魂飞魄散,那纯粹就是吓唬。
“你若是杀了这个女人,你就是滥杀无辜,到时候你就不怕身死道消吗?”林牧冷声道。
“道消?我的道行早就毁于一旦了,还怕什么道消,我就是要杀了她全家,到时候我就是死入剥皮地狱也无所谓。”
这妖物显然怨恨极深,因此根本不在乎林牧说的这些。
林牧点点头,“很好,既然你都已经想明白了,那我就不再多说了。”
众人闻言便是一愣。
独孤佘更是有些错愕。
什么意思?
师父这是打算袖手不管了吗?
杨寡妇闻言却咯咯笑了起来,“很好,看来小道士你倒是个明事理的,那就放开我吧。”
“放开你?我凭什么要放开?”林牧澹澹道。
“嗯?”这次轮到这只妖物错愕了。
“你又不能杀我,那还不放开我干什么?”
“杀是不能杀,但放开你就别想了,而且我已经替你想好归宿了。”
林牧转头冲众村民说道:“谁家有空酒坛子,给我拿一个来,记住要带酒封的。”
“我家有!”立即有一个村民应和道,然后转身就跑去家里了。
片刻之后,这位村民拎着一个酒坛子跑了回来。
“林道长,您看这个行吗?”
这个酒坛子里面还带着酒气,显然是刚刚倒空的。
林牧点点头,“很好,就它了。”
说着林牧将酒坛子放在了杨寡妇头顶一丈远处。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小道士,我……。”
这次林牧不等它说完便直接扎下一针,直接封住了杨寡妇的声脉,令其无法发声。
反正理已经讲了,它不听那就不必再说了。
而后林牧从空间之中分别取出一块朱砂石,一根五色丝线,还有一张符纸。
林牧先用朱砂石围绕着躺在地上的杨寡妇画了一个圈,但在头顶百会处却留了个口。
然后林牧将那根五色丝线一头伸进酒坛里,一头则绑在了杨寡妇的头发上。
做完这一切后,林牧用手中的朱砂在符纸上写下一道符纹,而后沉声念道。
“天狱灵灵,上帝敕行。都天法主,大力天丁。五雷神将,立狱大神。化现天狱,囚禁鬼神。天牢大神,地牢神君。收禁邪鬼,不得容情。上帝有敕,收入鬼营。急急如律令。”
念罢林牧将手中的符纸朝杨寡妇一丢。
杨寡妇剧烈的颤抖起来,身上的青色像是被某种力量驱赶着,全都汇聚到了脸上,并往头顶冲去。
眨眼间,杨寡妇头顶的头发就变成了青色,并如活物一样蠕动着。
但这青色奋力挣扎,就是不往那五色丝线中去。
林牧见状冷笑一声,“之前给过你机会结果你执迷不悟,现在却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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