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清风徐徐
太阳虽然还未升起,暮色却已消退,天边泛起鱼肚白。
信国公府。
由于蛮夷在边境不安分。
老信国公起了个大早,派人喊醒儿子霍武以后。
两父子一同前往书房,商议边关布防的事宜,防止蛮夷突然挥军南下。
刚来到书房门口。
霍武看到房间里亮起的烛光,眉头微蹙,转头看向门口的仆役。
“书房里怎么还亮着蜡烛?”
霍武开口问道。
“回禀老爷。”
闻言,仆役急忙回答道:“是三少爷在书房内。”
“昨晚上,三少爷读书用功至极,彻夜未眠,半刻钟前才熬不住睡下,小的们不敢打扰少爷,只好守在门外。”
此话一说。
老信国公和霍武两父子面面相觑。
彻夜苦读?
这真的是我孙子,你儿子吗?
此时,霍武想起昨晚推门而入,儿子那认真读书的模样,不禁有些怪异。
“这小子莫非开窍了?”
霍武开口,不确定的说道。
儿子用功自然是好事。
但一上来就彻夜苦读,这让霍武有种像在做梦,不切实际的感觉。
毕竟儿子的转变也太快了,前两天还是流连勾栏之地的纨绔浪子,现在突然就刻苦读书,任谁都感觉难以置信。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信国公开口,推门准备进去。
他对孙子的转变虽然同样感到惊讶,但活了六十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还不至于和儿子一样大惊小怪。
当然,更重要的是。
他当初年少时也流连勾栏,只是后面跟随父辈上阵厮杀,外加成家生子,这才没有再去过勾栏潇洒风流。
随后,嘎吱一声。
老信国公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霍武紧随其后。
刚一进来。
就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
呼...呼...呼
循声望去,只见孙子霍从文弓着身子,趴在书案上睡觉。
看到这一幕,身为人父的霍武,心中既感到欣慰,又有些心疼,感慨道:“三更灯火五更鸡,谁敢言读书轻松。”
“爹,容我先把文儿送到房里。”
“嗯。”
老信国公点点头。
正所谓人老隔辈亲,爷奶疼小孙。
霍从文是家族最小的子嗣。
老信国公之所以给他取名从文,就是不愿看到他上沙场与敌人厮杀。
毕竟战场上福祸难料,老信国公这一辈子活的太长,死了三个儿子,四个孙子,全都是战死沙场,白发人送黑发人。
读书一道虽然苦,但跟沙场征战相比,却要安逸的多。
此时,见老爹点头。
霍武走上前,想要将儿子背回房间休息,免得等下将他吵醒。
老信国公也跟着走了过去,想要帮衬两下,顺带看看孙儿昨晚到底读的什么书,突然变得如此用功,彻夜未眠。
很快,两人来到书案前。
虎背熊腰的霍武。
两只手抓住霍从文的肩膀,稍稍发力,就将他背起。
老信国公见不需要自己帮忙。
转头看向书案上白纸。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莫难于军争。”
“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
仅是开头的两段话,就吸引住了老信国公,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故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和为变者也。
“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
“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
“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
“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
“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孙子兵法军争篇的内容并不多。
只有短短几百个字。
老信国公很快就将上面的内容全部看完,眼中爆发出一道精光。
“这孙子是哪位大才?”
“短短数百字,就将两军争利争胜的问题和利弊阐述清楚。”
“此人对用兵的理解,更是堪称神鬼莫测,风林火山,治气治心,皆是为将为帅之道,若是此人尚存于世,老夫定要亲自向他请教用兵之法。”
老信国公想到这,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等大才他竟从未听过。
想来是明珠蒙尘,不得其时,不得其主,所以名声不显。
随后,心痒难耐的他翻开第一张纸。
迫不及待的想看后面的内容。
然而一翻开,发现还是孙子兵法军争篇,顿时让老信国公失望至极。
“怎么就只有一篇?”
“老夫若能尽学此人兵法,加以注释传于后世,蛮夷何足畏惧?”
“燕云十六州未尝不可收复!”
感慨至此,老信国公遗憾的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郁闷和无奈。
得此至宝却不能一窥全貌,这让征战半生的他很难受,就跟捡到一块良玉,却发现它只是稀世宝玉的其中一块。
就在这时。
一道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
“爹,你为什么叹气啊”
“难道是从文这小子,在纸上乱写乱画,或者是写了什么污秽粗鄙之语?”
见老爹突然叹气,霍武开口问道。
“自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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