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言赶紧拱手央求:
“少言不求什么功劳,唯一只求公孙大夫禀知君上,希望君上不计兄长先前反对变法之过,就心满意足了。”
公孙鞅宽慰道:
“杜中卿先前反对变法,乃是与我们政见不同,大家为公事各抒己见而已,这也是君上允许的,并不算什么罪过,只要杜中卿不做其他违法之事,君上和我们不会计较的。”
“不不不,我兄长一向忠于国家和君上,与我的毒父完全不同,绝没有做违法之事的!”
杜少言急忙分辨着,朝着公孙鞅又是深深地一躬。
公孙鞅赶紧扶起他,并让他立刻回杜府,将杜枭等人监视住,等待他的通知。
安排完杜少言,公孙鞅立即前往栎阳宫见嬴渠梁了。
梁府就在栎阳宫旁边,不到一刻,公孙鞅便见到了嬴渠梁。
嬴渠梁此时也是正拿焦头烂额,打算着要找公孙鞅来商议如何处理杜挚奏书之事。
他此时还不知道杜挚的奏书是有人假冒的,还当是杜挚本人的上书。
他因此想着,如果对杜挚动手,那么一来,此罪必定要牵连到他视如尚父的甘龙,因为甘龙与杜挚是师徒关系,而且关系亲如一人。
二来,杜挚上书和那些流言很可能就是一个圈套,就是要引诱他嬴渠梁上当向世族代表杜挚开刀,以便世族们取得串联造反的借口。
因为这些想法,嬴渠梁此时还在考虑处置方法之中。
如今梁元不在,他只能依靠公孙鞅这个变法派骨干了。
见到公孙鞅,嬴渠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脸焦急道:
“甘龙一死,如今流言满天飞,如同杀人利剑,我们究竟该如何处理?”
公孙鞅已经自认已将局面分析清楚了。
向嬴渠梁行礼后,一脸冷静地分析道:
“君上,方才我接到杜绰的儿子杜少言的检举,现在已经把大概情况弄清楚了,其实这一切都是杜绰的圈套,杜挚的奏书和外边的流言,都是他和杜府管家杜枭搞出来的,杜绰老早就策划着等甘龙死了好在各处掀起风浪,借机反对变法。
因为甘龙是朝中重臣,他的死一定会引人注目,如果告诉大家甘龙的死是变法派所为,那就能鼓动反对派,甚至许多百姓出来反抗新法,同时降低变法派的声望。
而这,便将对世族势力产生两种好处,一来,可以形成一种对变法派的舆论压力,如果变法派顶不住这种压力而放弃变法,那便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二来,他们是要将已经不打算反对变法的杜挚作为牺牲品,给变法派出难题,如果我们处置杜挚,那么世族势力便有了串联造反最为有力的借口,可我们不处置杜挚呢?便是自毁法度,重挫威信,让梁大夫徙木立信所建立的朝廷信用,从此毁于一旦啊……”
紧接着又将杜少言对他说的话,择要告诉了嬴渠梁。
嬴渠梁细细听完,不禁一个重拳锤在面前书案上,骂道:
“杜绰之计,何其狠毒?为了那一块封地,居然不惜毁灭儿子!”
公孙鞅冷冷道:“这帮世族蛀虫,臣请治以重罪!”
嬴渠梁对他的分析和表现很满意,说道:
“但现在依法治国,若要治罪,须有罪名和证据,如之奈何?”
公孙鞅笑道:“罪名已有,便是欺君罪,诽谤罪和伪造文书罪,至于人证,现在也有了,此人是杜挚府中仆役小夫!”
嬴渠梁大喜:“太好了,公孙鞅听令,你即刻带兵,会同栎阳县衙,将小夫和杜枭等杜府一干人犯缉拿归案……”
“诺!”公孙鞅回答得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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