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的动作有些欲拒还迎的意思,一边红着脸一边说着讨厌,又不往后逃避,只是尊容实在不敢恭维。
一个拿着长杆烟斗、微微有些佝偻的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那女鬼拘谨地向来人作了一揖,看了看张老鬼,得到允许后便化作一缕青烟缩回自己的坟堆里。
张老鬼看了那佝偻老人一眼,揶揄道:“哟,稀客啊,苏老贼你今晚怎么有空到我这孤坟野岭来了?”
苏老头搬了一块石头,在张老鬼的身边坐下,哼哼道:“在这岭子呆了二十年,你的口味也挺奇特的,那女鬼的尊容你也下得去口。”
张老鬼冷哼一声道:“人姑娘刚才才向你行过礼,你就是这么在背后嚼人舌根的?”
“还人呢?”
苏老头“呵”了一声,没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撮烟丝,放在烟斗里划着火柴点燃。
“怵魂杖是谁拿上来的?”
苏老头吐了一口烟,应道:“马面。”
“刚才上来的也是他?”
苏老头咬着烟杆子点了点头。
张老鬼嗤笑一声:“这等腌臜事倒是利索,平时叫上来拘个凶魂就推三拖四。”
说完张老鬼又想起了当初地府上来时说的那段话,问道:“苏昇当真是那位大儒的转世?”
“地府不曾明言,但**不离十,否则又何必特意要我们操控苏昇的命格。”
张老鬼想起当时的情景,冷哼一声道:“要不是你那混账徒弟,我女儿也不会跟着一起,到现在都没能转世。”
苏老头不想回应他这个问题,拿开烟杆子叹了口气道:“苏昇的道行尚浅,我怕他压不住怵魂杖的死气。”
“那你怎么不拒绝马面,让他迟点再拿上来?”
苏老头摇了摇头:“各地的邪象祟事越来越多,天下阴阳已经有失衡的趋势,很难再等个二十年了。马面说得也对,尚不知柳知无何时会骤起发难,苏昇需要时间去掌控怵魂杖,否则因为未能发挥怵魂杖的威力而错失了时机,导致几十年的布局功亏一篑,就得追悔莫及了。”
想起刚才,自己和苏昇正在庙前和一大堆人在看着村里七夕的最后一场戏剧,马面突然传音给自己让自己回家,说有要事相告。
自己到家的时候,被黑雾裹着的马面已经站在了家中,拿着一柄三叉戟,房间内的法宝也都在铛铛啷啷地响着,阵阵黄色的亮光从房间门口透出来。
苏老头心内隐隐有了些猜想,跨进门槛看着黑雾中的马面问道:“你这马面大半夜的不去捉鬼,跑来这做甚?”
马面掏出一根黑色骨杖,递给苏老头道:“秦广王吩咐我将怵魂杖送上来。”
那骨杖一出来,房内的法宝响得更加剧烈,苏老头皱了皱眉头,往房间内扯了一嗓子:“安静点,鬼差和凶魂你们都分不清,要你们有何用?”
法宝稍微安静下来之后,苏老头转头看着骨杖上面弥漫的黑气,眼神复杂,片刻后不满道:“你们是巴不得他早点死?以他现在的道行,这东西他能用?”
马面事先预料到了不会这么顺利,从容地应道:“苏仙师说笑了,要说其他人也就罢了,他的出生不正是为了能使用怵魂杖吗?他的命相再加上鬼判令牌,怵魂杖的死气对他的影响比起常人要小得多。”
苏老头想起往任人间鬼差的下场,皱着眉头道:“你应当知道,活人用死物,死人用活物,都会有阴阳相克的问题,况且死气还不同于一般的鬼气。即便他命格不同常人,又有鬼判令牌护着,以他现在的道行,两者岂有那么容易达到阴阳平衡?无论是死气侵蚀他,还是怵魂杖被阳气所压制,长久此消彼长下,对双方都是害大于利,以前可是有过不少先例的,你们真有恃无恐以为我们铁定能对付柳知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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