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红药站起身来,“店家,结账!”
“大,大小姐,咱们不喝了……”林芷看着桌上的酒壶还有些意犹未尽。
韩红药不禁失笑,“再喝下去,只怕你连韩府都回不得了。”
“哦……”林芷懵懵懂懂的点了下头,跌跌撞撞的跟在韩红药的身后自酒坊离去。
只是走了两步,她忽又回头指着某处道,“嘿,又看我!”
韩红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似乎是一座废墟。岌岌可危的断墙下,有只黑猫绿眼莹莹,被林芷那么一笑,“喵”的窜入墙后。
“走了,走了,”韩红药摇着头挥手道,“真不知你我谁才是主子?”
“主子?我,我是自己的主子……”林芷口齿不清,稀里糊涂就预备着向那危墙之下走去。
“好,”韩红药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你是主子,主子,咱能走了吗?”
她说着,拎着林芷的后领,将她生生的转了个儿,“这边,主子!”
林芷被韩红药这么一转,登时有点分不清方向。她立在原地,努力睁大了眼睛,左右打量。
“走吧!再不走,那边的天,都要黑透了!”
当韩红药与林芷主仆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断墙之后,有个笑嘻嘻的,穿红袄梳长辫的小姑娘探出头来……
夜色深浓,无边无界……
“黛姨,你今日可曾看仔细了?”
沙镇东边的“花满月”戏园后院,花明如看着妇人手中的红衣小人儿说道。
“嗯。”那名唤“黛黎”的偶戏师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将小人儿的辫子拆散又重新编好。
真像是对自个儿的闺女啊……
花明如早知这黛姨性情不定,但当年,若不是她救了自己……
若不是她救了自己,恐怕这世上就不会有个名唤“花明如”的戏子。而黄泉路上又会多一个“化家人”的冤魂……
“明如,”黛黎将偶人抱在怀中,手指微动,那偶人就阖上双目,似是进入了熟睡,“有什么法子,让我单独见见那丫头?”
“黛姨,”花明如望向窗外,“您今儿是瞧出什么了?”
偶戏师黛黎轻拍着怀中的偶人,似是欲言又止。
花明如静立在她身旁。
似是过了很久,窗外有猫的叫声,凄厉,绵长。
“明如,这些年来,你该知道哪些事,能问。哪些,你不能。”黛黎终于开口,低声道。
“是明如失言了。”花明如将目光收回,向着怀抱偶人的黛黎说道,“您歇息吧。有什么,招呼声就成。”
他向着门口走了两步,又侧身说道,“我会尽快安排您和那丫头见上一面。”
黛黎没有说话,只是轻摇着怀中的偶人,似乎那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稍大点儿的声音都能将“她”惊醒。
花明如推开门,走了出去。
月光下,坐在窗边的黛黎将脸庞轻轻贴在偶人的脸上,一滴泪,自她的眼眸滑落,只是,还未落下,就洇湿在面纱之上。
偶人睁开眼,咯咯的笑了……
天,快要亮了……
“娘!”林芷惊呼道,她猛地睁开双眼,额头尽是细密的冷汗。窗外,起了风,如泣如诉,像有人不甘的在拍打着纸糊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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