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山间温度降到了冰点,睡在薄薄睡袋里的宁远使劲拢了拢衣服,不禁打了个寒战。
气温很低,夜色很沉,湿冷湿冷的感觉让他感觉骨头酸疼的厉害,这种类似老年风湿的毛病,还是刚毕业那年住地下室时落下的。
宁远轻轻的翻了个身,不想因为自己的不适打扰到一旁其他饶休息。此次出门崔清水足足准备了四个帐篷,宁远和罗六六、未来住一间,并蒂梅、张世子住一间,其余的两间分别是三个女生和崔清水自己。
轻轻翻了个身的宁远突然发现帐篷空间变大了,迷离着睁开睡意浓浓的双眼,这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帐篷空间变大,而是身边沉睡的那两人,不知何时已经都不在帐篷里了。
“难道亮了?”宁远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坐起身来,拉开了帐篷的一角,却发现外面漆黑一片,除了那堆已经快要燃至尽头的残余火堆之外,空荡安静的有些不切实际。
“不是好的轮流守夜吗?谁这么不负责连火都看不住?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火苗这要是灭了又得……”宁远想都没想,絮絮叨叨的便爬出了帐篷,打算往火堆中续添些柴火。
可当他爬出帐篷的一瞬间,全身而来一种冰寒,仿佛周身毛孔瞬间打开,冰冷的夜风刮过来,眼前的一切,让他不禁有些茫然,继而一种不详的预感直袭心头!
外面一片漆黑,原本一个紧挨一个搭起来的帐篷不见了,甚至连崔清水罗六六这些人也不见了,整个世界,彷佛只剩下自己一人孤独终老。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漆黑到让人无助,那堆苟延残喘着的火苗随着一阵夜风的吹过,终于在扑闪两下之后完全熄灭。
黑,除了黑,还是黑!此刻的宁远,感觉自己就像被丢入一个巨大的黑色盒子,眼前一切变得越来越渺,似乎与地之间,也被浓浓的黑墨尽数填满,周围的空气也逐渐变成了可见的黑色,稠厚的黑色空气大把的流入口鼻、肺部,就连整个人,最后都变成了黑色!
慌乱无比的宁远想要大声喊叫,却发现张开嘴的他只能口吐黑墨水一般的粘液,这股黑墨般的粘液腥臭无比,将嘴里之前因吃了辟谷丸留下的清甜瞬间遮盖。到了最后,整个世界都被这种腥臭无比的味道填满……
宁远拼命的张了张嘴,嘴巴里那股粘液再次流了出来,恶心的让他有种自杀的冲动!这是怎么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难道是辟谷丸出现了问题?或者那个叫并蒂梅的家伙给自己的根本不是什么充饥的仙丹妙药,而是可以造成这种诡异局面的毒药?再或者,这只是一场幻觉?
宁远艰难的合上了嘴巴,这才勉强阻止了那股腥臭的液体继续外漏。他脸色苍白,脸上表情痛苦扭曲着,跌跌撞撞间想要爬进那顶地间唯一存在的东西帐篷。
可再次回头的他发现,哪还有什么帐篷?这个黑色的空间中,除了自己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的存在!就连不远处那条不大不的山涧,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远并不是一个胆的人,也并非是一个未见过世面的人,若是这样,他也不会耐着性子住在那间曾经“闹过鬼”的二居室,与崔清水当上室友,继而踏上如今这条道路。如今的宁远,可以拍着胸脯骄傲的保证,自己短短这几个月的人生经历,绝对要比普通人来的丰富和不可想象!可尽管这样,此刻的他还是怕了,怕到了极致!
与地融成了一片,地与自己融成了一片!低头才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开始消失,与其是消失,不如成逐渐与这片漆黑无比的地面融合来得更为贴切:没有一丝痛感,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与这片黑暗相融消散……
宁远终于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这种恐慌,比刚才强烈了数倍不止,这种恐慌,是深入骨髓的,是直穿心底的!甚至他想要痛快的被人砍上一刀,痛痛快快的死去,也比此刻看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诡异场面来的让人舒心!
此时的宁远只觉得自己就像一瓶没有生命的墨水,被洒入了砚台的墨水,然后被人用墨条使劲的磨啊磨,直至磨成一团浓淡适症均匀无比的水墨,这才可以罢休……
双脚、腿、膝盖、大腿、胯骨……宁远眼睁睁看着自己如同墨水一般被磨入了这片黑暗地,同时随着逐渐消失融合的下半身,内心煎熬绝望到了极致……
可就在此时,让他眼前一亮的救星出现了!那四个蓝白相间的帐篷,竟又出现在了不远处!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的帐篷里,似乎若隐若现的有着重重人影!
宁远不顾一切的拖着消失的下半身,努力往帐篷里爬去,粘粘的黑色液体从地面拔起,沾染在还未消失殆尽的半截身体上,诡异又可怖……凄冷的夜风吹过,吹落他脸上的汗珠,黑色的汗珠很快随着滴落下来融进了这片黑色当汁…
宁远咬紧牙关爬啊爬,好不容易爬到了帐篷边,用尽全力一头钻进了帐篷,却发现里面依然空无一人,哪还有什么重重人影?崔清水这些人,全都不知了去向。管不了那么多的他迅速拉上了帐篷,蜷缩在这座矮密闭的空间中瑟瑟发抖,随着眼前恢复了帐篷的蓝白色,他的心也稍稍有所平静下来,似乎这道薄薄的防风防水布料此时就像一道坚硬的盔甲,可以将自己与恐怖的外界彻底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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