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也点了点头:“老虎说得有道理,换作是我以前,如果好不容易找个能吃饱穿暖的主家,肯定也不愿意挪窝。
即使能将他们赶出门去,可他们直接说货物丢失了,损坏了,我们没办法跟着,也拿他们没办法。”
雷富贵叹息了一声:“这些我都懂,现在的问题是,随着这批人全部回来,他们肯定都揣了几百千两银子在怀里,到时候怎么办?
放他们出去,难保他们不在外面乱说。
不放他们出去,以后做事肯定没有那么尽心尽力,搞不好还会生出乱子来。”
雷虎弹了弹手指头:“人各有志,想走的就走呗。但也不是直接让他们赎了身契就走。
咱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销售人员,就这么放走了,就太可惜了。
反正他们现在手里也有钱了,就让他们到自己负责的城市去开个店铺,咱们给他们当地的独家销售权,这样以后他们是为自己挣钱,不愁他们做事不心。”
雷富贵和老马听得这话,都是倒吸了口凉气:老虎这小子是真大方啊。
雷虎一看他们两人的表情,就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了:“从来没有人能将钱挣完的,与其这个钱让别人去挣,还不如让这些和咱们有香火情的人去挣,以后咱们在当地有事,多少有能说得话的人。”
第三批的人又有两组人迟迟未归,算下来,这样的人员损失已经达到了15%的惊人比例。
这也是雷虎愿意给这些人如此大的利润空间的原因。
毕竟没有重赏那有勇夫?
何况他还准备让他们到处地去开拓业务,这个时代,一名陌生人想要在当地站稳脚跟,可不是件容易事,那些留存的利润,也不过是为了帮助他们更好的做事而已。
雷家不过少赚了点钱,却规避了绝大多数的风险,实在太划算了好不好。
人员回归之后,镜子工坊开始开足马力开工,为吴家备货。
面对某些人流露出来,想要为自家人赎身的想法,雷富贵显得非常平淡,只是推说现在雷家大事由雷虎做主,让他们听从雷虎安排。
“二狗,看这主家的意思,好像不愿意放我们走啊,莫非是想反悔?咱们当时签身契的时候,可是说好的,赎身钱两百两银子,拿出银子就放人。”
王二狗瞟了这位同伴一眼,有点不想跟他说话,但耐不住这位一直念叨,看在大家一起冒险,一起赚钱的份,只好耐住性子,开导几句:“你来了多久?”
“一个半月啊,怎么了?”
王二狗掸了掸他身那套新买的衣服,说道:“是啊,才一个半月啊。就吃了肉,穿了新衣服,怀里也揣着千两银子,确实不一样了。”
同伴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恼火:“二狗,你什么意思?”
王二狗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将药剂往玻璃板涂:“你当时签身契的时候,只怕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能挣到两百两银子,能够给自家人赎身吧?
当时不过是想找个能吃饱饭的地方,何况这才仅仅一个半月时间,就挣了千两银子,你觉得主家对你不仁义了?”
同伴有点词穷,只好小声哼哼:“主家的恩情确实不小,但我也没说不出这两百两银子。
要知道,当时买下咱们,主家也就花了二十两。
这一个半月时间,主家可就赚了十倍。”
王二狗这下可是真来火了,一把薅住对方的衣领子:“你出门在外的时候,你家老娘,婆娘,孩子吃的住的,可全是主家的,就那几个妇人孩子,干的那点活,能值回她们吃的穿的吗?
更别说少爷还教你们孩子读书认字,就凭你在南京城外饿得半死的本事,你这辈子能挣到一千两银子?
狗东西,不是老子在扬州城东奔西跑,东西能卖得出去?你除了能背着东西在那里哼哼,你还会什么?
狗都不如的东西!”
要不是工坊严令不许打架,今天王二狗就大耳光子抽他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这一幕却刚好被来巡视的雷虎看见,王二狗赶紧松了手,继续装模作样的刷起药剂来。
有时候王二狗是真佩服自家的少爷,就这种药剂,拿把刷子往那不值钱的琉璃板背面一刷,就能将虽然稀奇,但并不是很珍贵的琉璃板,变成价值万金的镜子。
他作为一个过几年学的人,对这种点石成金的本事是深深敬服的。也就是他同伴这种大字不识的憨货,才觉得挣了钱是自己的本事。
“王二狗,你怎么薅人领口?”
不等王二狗解释,雷虎招了招手:“你出来一下。”
王二狗狠狠的看了满脸哀求之色的同伴一眼,甩手跟着雷虎出了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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