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灵正守着宫娥为彩橘煎着药,生怕出现一点闪失。
听着那骇人的声音,心知彩橘又在发疯了。
药是煎不了了。
张长灵提裙便往彩橘的寝殿走去。
“这是怎么了?”
张长灵从彩橘的手上抠出了马鞭,问道。
也只有张长灵才能制得住她些。
“姐姐……三皇子回宫了……”
彩橘带着哭腔。
被鞭打的小宫娥未敢乱动,还垂着头跪在床边,手臂上、脖子上交织着新伤和旧疤。
“你这样动怒,就是三皇子不回宫,四皇子在你这个母妃的肚子里也不得安生。”
张长灵嗔怪几句,又哄道:“妹妹下月便要生产,可不能为了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动了胎气。”
彩橘急得快要跳起来:“这不是捕风捉影,这月内阁已经在主持立太子之事了!”
张长灵将手按在彩橘的肩上,道:“傻妹妹呀,内阁立太子又如何。你的夫君可是天下之主,待他坐稳皇位,说废了那个立这个,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长灵指了指彩橘的肚子。
这句话很是受用,彩橘顿时安静了下来,长长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张长灵的用词很妙——“母妃”、“夫君”,都是将这个丫头往高处捧。
彩橘问:“姐姐不是在哄骗妹妹?”
“哄骗妹妹,姐姐能得什么好处?”
张长灵刮了彩橘的鼻尖,哄她躺下:“我去给妹妹煎药。”
张长灵向方才挨打的小宫娥使了个眼神。
宫中的宫娥太监最会看眼色,不需张长灵再多些动作,便低着头跟了过去。
行得离卧龙殿远了,张长灵才停住了步子,撩起小宫娥的衣袖。
衣料下面是触目惊心的鞭伤。
张长灵垂着眸淡淡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小宫娥冰雪聪明,话里话外都听出来这是张昭仪要为自己做主了。
当即跪了下来,啜泣道:“奴婢……奴婢也没有办法。”
小宫娥抽抽搭搭道:“四皇子一旦降世,她便要首封昭仪,与娘娘平起平坐……雨怜今日得娘娘救命之恩,自当肝脑涂地,供娘娘驱策!”
张长灵听出来,这小宫娥误会自己进宫的目的,以为人人都像那彩橘似的,为了生龙嗣、当娘娘。
“本宫今日救你,只是为了救你,并不为报答。”
张长灵继续朝后厨走去。
雨怜追了上去,十分机灵地回应:“雨怜也不为报答娘娘,只一心对娘娘好,旁的什么都不为。”
张长灵见小姑娘灵巧,便由她跟着,一起行到后厨。
后厨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雨怜愣住,问:“怎的是娘娘亲自煎药?”
她猜测是送进彩橘嘴里的东西,须得仔仔细细,容不得半点闪失。
“日后煎药这种粗活儿,娘娘就交由奴婢来做吧。”
雨怜熟练地生火,在张长灵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干。
只见张长灵从怀中掏出一包白色粉末倒入了汤碗中。
“彩橘的药,我不愿假手于人,自有我的道理。”
张长灵用银勺在碗里搅动,淡淡道:“她那肚子里怀的,本就是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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