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亲王微微点头,道:“谈自然要谈,三皇子乃朕的亲生骨肉。如今流落民间,生死未卜,朕亦寝食难安。但祁溶拥兵自重,犹如虎狼环伺我大祁东部,现下国本未立,朕心甚忧。姬阁老,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姬荀正头磕于地。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龙椅的皇,似乎有些不认识他了。
从前明仁帝唯唯诺诺,不问政事,飘飘然犹如天外仙,内阁与太安宫将他压制得死死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皇开始贪恋权位,争夺兵权,不仅窜取风雷军的兵符,更是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宫人怀了龙嗣。
皇这句话说得咄咄逼人,是在倒逼姬荀自己说出“立国本”三个字。
龙嗣尚未诞生,便逼着内阁立国本,皇太心急了些。
“三皇子虽下落不明,但如今后宫又有一嫔妃怀有龙嗣,实乃苍天有眼。”
姬荀顺着皇的话说下去,道:“只是如今龙嗣尚在腹中,亦不知是位小公主还是小皇子。距离生产尚有一段时日,臣以为当全力以赴保重三皇子性命为重。”
老狐狸。
贤亲王心道。
姬荀这是在拖延时间。
他将在卧龙殿产子之前,寻回三皇子。
如此一来,他便会号召群臣奏立国本之事。
到时,既有三皇子在前,立国本自然应立三皇子。
“朕自然不急。”
贤亲王缓缓道:“三皇子也好,四皇子也罢,都是朕的骨血,这大祁亦是朕的天下。朕不急。”
他的确不急。
如今祁溶莫名握了个三皇子在手,绝无拱手让人的道理。
皇只需拖到四皇子降生,便能立刻下旨废除现太子,立四皇子入东宫。
退朝时
姬荀方才磕头的地方,留下一滩汗水。
是夜
蒋府
热闹非凡。
前来拜贺的朝臣来了一波又一波,蒋肇忠一一答谢。
前朝变幻莫测,云播诡谲,乃是一个拜高踩低的地方。
今日朝堂之,蒋肇忠占尽风头,皇也初露锋芒,有些嗅觉敏锐的朝臣已开始试探,为今后改变立场埋个伏笔。
贤亲王果真从私库里拨付了玉珠千斛,锦缎百匹,还有一打地契。
数名佳丽被迎入府中,也不管蒋肇忠吃不吃得消。
房内
蒋肇忠与喻庆喜正把酒言欢。、
他倒也不吝啬,举杯道:“皇恩赐,全仰仗喻公公相救,破解肇忠死局。玉珠、锦缎、良田、佳人,喻公公看中什么,都不必与我知会,只管拿回府消遣。”
喻庆喜尖声一笑,道:“咱家一个根器不全之人,自是无福消受美女佳人。蒋大人也不必与我客气,此番相助,我也并不仅仅是为蒋大人,更是为我自己。”
蒋肇忠有些不解,此次他出访濒州,不费吹灰之力,便取走风雷军兵权,大受皇赏识,这一切全都仰仗喻庆喜交出白喜与左丹青二人。
功劳是他蒋肇忠的。
喻庆喜什么也没捞到。
他图什么?
喻庆喜看到蒋肇忠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蒋大人倒也不必困惑,咱家自有目的。当年,浙东制造局在平州推行改稻为桑的国策,江锁与祁溶横加阻拦,险些葬送咱家性命。这笔账,咱家自当与他们好好算。”
他说着,转着酒杯,脸蒙了一层阴影,皮笑肉不笑地道:“我送出去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我们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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