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苍兰翻身上马,驾马走向林文奎,眼神之中不失傲气。
城门外,戎灼、裴战、风逸、路骁霆、陈大刀都严阵以待。
他们身后是八万兵马。
所以,楼苍兰此时深入敌军阵营,显得十分有恃无恐。
倒是林文奎下意识勒马后退两步。
“州府大人——”
楼苍兰也不提他到底姓林还是姓元,给足了他面子,道:“深夜叨扰,实在惭愧。只是八万兵马,群龙无首,楼某现在要接主子回家,大人可愿行个方便?”
江锁与祁溶近在咫尺,只要林文奎一声令下,他们便能顷刻没命。
饶是如此,又如何呢?
只要楼苍兰一声令下,八万兵马顷刻便能杀入城中,将这里的所有人踏成肉泥。
林文奎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他咬紧后槽牙,抱拳道:“微臣恭送殿下。”
祁溶勒马转头,向列队整齐的军阵走去,楼苍兰断后。
那情形,让林文奎油然而生四个字“放虎归山”。
如此,祁溶未费一兵一卒化解了一触即发的危机。
行至近郊,江锁已在祁溶怀中睡着。
他命兵马就地休整,自己先翻身下马,再把江锁抱下马来。
下马的那一瞬,身体失重,江锁醒了。
“我在呢。”
祁溶抱着她,轻声道:“你再睡会儿。”
江锁将头靠在祁溶的肩上,迷迷糊糊道:“你有事瞒我。”
她睡意正浓,但有些话不吐不快。
祁溶问道:“何事瞒你?”
他的确有事瞒她,只因不想让她担心。
奈何江锁实在聪明过人,很多事即使不说,她也能猜出七、八分。
“你先说。”
江锁轻声道。
她曾任职东厂厂公,自由出入昭狱,善读人心。
经她之手,没有挖不出来的秘密。
此刻,她将这一招用在了祁溶的身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越看越上/瘾。
祁溶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江锁就坐在他腿上。
四目相望,连风都不忍心打扰。
月光轻洒,对影成双。
“我在丹州斩杀了父皇派出的监军——”
祁溶撩开散在江锁脸颊上的乱发,道:“我与祁都正式决裂。”
江锁静默半晌,双手挂在祁溶的后颈处,道:“还有——”
祁溶笑道:“还有什么?”
“你话没有说完。”
江锁的双眸里尽是祁溶的倒影。
祁溶的双唇凑得很近,几乎贴在了江锁的脸颊上:“我还有什么没说?”
他在耍赖。
江锁人生第一次拷问失败,败在了美男计上。
江锁迎着祁溶的鼻息,轻声道:“这条路不是回濒州的路。”
祁溶有些吃惊:“你不是路痴吗?”
“我是路痴,但我不是白痴。”
江锁戳了戳祁溶的脸颊:“你是想把我送回平州,再自己去濒州。对吗?”
祁溶看了江锁良久,点了点江锁的鼻尖,道:“当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江锁抱住了祁溶:“我想同你一路去濒州。”
祁溶轻抚着江锁的背,叹道:“濒州危险。”
江锁不为所动:“你说过,你不会再让我一个人。”
祁溶欲言又止:“可……”
前路艰险,祁溶并不愿带着江锁一同冒险。
明仁帝已联动内阁与太安宫,派出锦衣卫与风雷军,由锦衣卫指挥使屠沐带队,朝濒州进发,对祁溶形成围剿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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