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大人!”
崔护跨入府衙大门,大步向前,朝林文奎走去:“感通寺出事了!陶粲今夜前来寻仇,撞开了感通寺大门,现在正在里面杀人!”
“反了他了!”
林文奎拍案而起,吼道:“立即给我备马!”
“是!”
*
林文奎、曹厚庵、熊有财返回寺中时,江锁还坐在高墙上瞧热闹。
她的裙摆突然一重,整个身子被一股力拉了下来。
江锁从墙上摔落到寺外的角落,被一个人稳稳接住。
江锁原计划要看着陶粲被林文奎杀死的,而此时却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她挣扎着将那人推开,一拳挥过,被那人的手掌稳稳接住。
“拳没有左云剑使得好。”
那人道。
他竟然知道左云剑法!
他的声音好生熟悉。
江锁抬头一望,怔住,呆了好久。
他的肩上溜出一条小蛇,歪着头看着江锁,不住吐信。
祁溶像逗一只小猫一样捏了捏江锁的下巴,笑道:“这是不认得我了?”
“认得。”
江锁看着祁溶:“你叫祁辰光。”
她伸出双手环住祁溶的脖子。
金蛇惑心也激动地环住了江锁的脖子,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江锁将惑心从脖颈处扯了下来,扔在地上,又重新抱住祁溶。
“你不许动。”
江锁将整个人埋进祁溶的怀中,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好。”
祁溶站在原地,用手轻抚江锁的背:“不动。”
他曾无数次梦见过他们重逢的场景,每一次的梦境都很真实,醒来时徒增惆怅。
而如今真的相逢,祁溶又觉得如坠梦境。
“域州的冬天很冷,比狼毫山还冷。”
江锁的头还埋在祁溶的胸口处,道:“白狐大氅抵不了寒。”
“我热啊。我抵得了寒。”
祁溶的怀抱更紧了:“我再不会让你一个人,再不会……”
江锁道:“喘不了气儿了……”
祁溶这才松了手,只看了江锁一眼,又将她拥入怀中。
这是久别重逢的惊喜。
他差点以为这一他又要失去她。
江锁垫脚挂着祁溶的脖子,问道:“你收到我的信了?”
二人的影子在黑暗中合二为一。
“你将信寄给了平州州府韦长松。他拿不定主意,所以给陈大刀瞧了一眼。大刀立时察觉这信不对劲,哪有州府的字写得那般难看?于是他前往丹州寻到楼苍兰,苍兰认得你的字迹,便带着信件来找我。”
当时,祁溶一看江锁的信件,便知道江锁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要通过平州州府离间域州富商陶粲与假州府林文奎。
祁溶前往平州拜访浙东总督吴宪尘说明了事情原委,吴宪尘当即派出省一级的税课司查找陶粲在平州的账目漏洞,直查得他的账房先生们人仰马翻。
寺内的打斗声渐渐止息。
料想陶粲已死于林文奎的乱刀之下。
毕竟,陶粲养在府里的只是侍卫,而林文奎身为州府,可以调动府兵,甚至守备军。
陶粲根本不是林文奎的对手。
只听见崔护的声音:“禀大人,江锁不见了!”
林文奎焦躁地问道:“她去哪儿了?”
化名为熊有财的熊得文吓得不清,站在血泊中,指着寺门颤颤道:“我方才看着她从寺门跑出去了……”
“为何不早说!”
林文奎喊道:“给我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是!”
躲在寺外角落里的江锁闻言一惊,抬头看着祁溶,问道:“大部队呢?就你一人吗?”
祁溶点头道:“大部队还在城郊,我没有歇息,先奔了过来。”
江锁想了想,道:“打不赢啊。”
祁溶笑道:“跑咯。”
他的马就在寺外。
江锁小声道:“你跟我来。”
她牵了祁溶的手,绕着外墙,朝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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