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与县。
承远街。
某个院子里。
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手中提着一柄杀猪刀,正欲离开家门。
这时,他的母亲,拄着拐杖,慢悠悠走来,“儿啊...”
“娘。”
年轻男子名叫林广。
三年前,他的父亲,被渔帮的人毒打了一顿,导致卧病在床。
两年前,父亲含恨去世。
母亲哭瞎了双眼。
林广叫了一声娘之后,便双膝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缓缓开口道:“娘,孩儿必须要去,此去,不仅是为了给爹报仇,希望娘能够成全。”
“娘知道,娘不是要劝你,娘是要告诉你,多杀几个渔帮的匪徒,为咱们附近乡邻,好好出一口恶气!”
“娘...孩儿不孝!”
“孩子,去吧!你已经长大了,要做男子汉该做的事情,书院的山长,是个好人,他为了咱们方与县的老百姓,能够不计生死,这样的人,值得你追随。娘虽为女子之身,可也懂得何为大义,去吧!”
就此。
林广一去不回。
临走之前,将浑身积蓄,都留在了家中。
此去不是不孝,而是为了大孝。
这是他心中的信念。
空荡荡的院落中,便就只剩下老妪一个人。
这位老人家,瞬间泪流满面。
返回屋中。
跪在香案前,喃喃道:“他爹,我们的孩子,有出息了,请你保佑他能够平安归来。”
老妪的手上,牢牢握着一把剪刀。
方与县里的百姓,苦渔帮久矣。
此前,县衙一直没有特别针对渔帮。
这导致,不少人觉得,县衙跟渔帮是有瓜葛的。
其实,轩辕静姝已经在着手调查此事了。
...
长德街。
一户人家中。
爹是捕快,儿是书院弟子。
此刻,他们父子俩,正大眼瞪小眼。
“咱爷俩,得有一个人留在家里!”
“爹,您留下,我是您的儿子,当儿子的,怎么看着老子去卖命而无动于衷?”
“你清不清楚,这次是要剿灭渔帮,那是渔帮!”
“儿子知道,所以...爹,儿子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父子俩谁都不愿彼此去。
好似,对付渔帮,就像是赴死。
此去,吉凶难料。
很快,当娘的开口道:“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爷俩一起去,一起活着回来!”
...
一座简陋的房间里。
父亲抽着旱烟,口吐云雾,过了会儿,才说道:“儿啊,非去不可?咱们掺和那事干啥啊?”
“爹,我不希望,将来我有了孩子,我的孩子,会继续受渔帮的欺负,走在大街上,都害怕遇到渔帮的那些小混混。孩儿必须去,您放心,孩儿一定会活着回来,因为孩儿还没跟着书院老师,学到真本事。”
...
一处屋顶上。
一男一女,相依在一起。
男子二十出头。
女子十二三岁。
“哥哥,今晚的星星,好多啊。”
女子指着夜幕,笑嘻嘻说道。
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牢牢握住了挂在腰间的杀猪刀,笑道:“好妹子,你该睡觉了。”
“明天,我还能见到哥哥吗?”
问声。
哥哥身躯颤抖了一下。
妹妹低着头,喃喃道:“哥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妹妹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妹妹想多照顾哥哥几年。”
“好,哥哥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一定。”
......
渔帮的主要势力,集中在清远街、芙蓉街这两个地方。
而今夜,他们也已经得知了县衙的动作。
此刻,整座县城,都被封禁。
帮主齐彪深知,想要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只能是破釜沉舟,与敌决一死战。
当前,渔帮全体帮众,约有六百余名。
而从各地县衙,调来的捕快,累计起来,不过三百。
乍一看,力量极其悬殊。
实际上。
三百名捕快,全部是武者。
几乎每个人,都能挑翻四五个渔帮的小混混。
而且,那些捕快们,可是全副武装,每个人都配上了弓弩与盾牌以及霹雳弹。
数量庞大。
全权指挥这场战役的人,正是宗淼。
三百名捕快,一路由县令苏衡亲自率领,约有百人,攻打芙蓉街。
整座县城最大的青楼风月楼,还有上善若水浴堂,都在此街中。
可是,这里并非是渔帮总舵。
总舵的位置,在清远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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