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影和年小妹是住在一起的。这桩热闹事自然也引来许多人的围观。德妃娘娘首当其冲,其余的苍蝇蜜蜂没什么好提的。顶多使点小伎俩,丰富一下两人夜晚谈资,也没有别的用处。
如此辗转,两个月过去。乔贵女平淡如水,年小妹却成炙手可热的年嫔,陪王伴驾,一时之间风头无量。
年嫔又陪康熙饮酒,她道:“皇上既然钟爱,何不坦白呢?猜来猜去,缘纷错失,可就没救了。”
康熙扶额:“你说的是哪一个?朕是皇帝,全天下的权势富贵皆一念之间。她若是想要,早就自己扑腾过来,招惹麻烦朕。她至今未曾与朕说过一句,就是一点点的眼神都是没有的。既没有,朕何须张口平添无趣?”
年嫔觉得奇怪,天子不该是霸道的,竟担忧生怖害怕拿不住。“您是天子,既为天子怎能不战而降?怎能不言而认命。既处于权力之巅,更该慎之用之。”
康熙闻言笑之,皇帝又如何,他已经争过两世输得一败涂地,第三次就会时来运转吗?恐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是南柯一梦,一场多情笑话。
“皇帝手握生杀大权,诛灭人心轻而易举。想要珍惜一人心,却太难。”康熙长叹。
“舒影姐姐聪慧过人,哄骗不易。但想要好好爱,又有何难?”
“她、她嫌弃我太老、不够好看、还有三宫六院。”康熙想起前两世,他鼓起勇气将人困于怀中告白却得到了令人吐血的答案。
“您终于承认,我就说您钟意姐姐。姐姐还骂我想多了。这些理由,真是她亲口所说?姐姐从未与我说过这些。我问她对您的印象,她明明还夸来看。”
听到是夸奖,康熙一下子酒醒了,兴奋地执著于答案。
年嫔拿此事磨了许多好处,才微微松口,娓握道来。
年嫔:“姐姐说,她拿您当主子,当皇帝。说您英俊潇洒,足智多谋,风趣幽默。要我说,姐姐心里肯定在意您,不然当日又为什么跟您回宫呢,趟这场浑水?我估计她是担心,跟了您以后,您未必能时时刻刻护住她。”
“真的吗?”康熙激动的握拳,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要抓住,他不愿再三求而不得,他更不甘心随缘成全。他想去争,他想去抢,只是缺乏一鼓作气的勇气。
“当然。”年嫔点头,“姐姐心里只怕是真的想要专心于她的人。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不管物事人非,都钟情于她。可您,诶!也是。您打小,圣贤书都没教过您。教了都不一定会,更别提这没教的。”
“这算什么。朕早就厌倦了!不提旁的,朕与你的这些日子,何曾动过你一根汗毛?”
“您既然打定主意守身如玉,问题不就迎刃而解?还有,姐姐这个人是不可能做妾的。”年小妹心里晓得一清二楚。
“这无非多花些心思。”康熙都吃了两世追求的苦,还在意区区皇后名份许给谁。只要她肯,为她办个圆满的帝后婚礼,康熙也定要挖空心思成全乔舒影。
两世纠缠,康熙学会要尊重她的意愿。他不敢一意孤行,康熙害怕失去她。因为他已经失去了。
这些时日,乔舒影老是隔三岔五收到来自康熙的礼物,衣食住行,样样都有。甚至赏赐歌舞妓给她解闷,那腰肢,那皮肤真是看得乔舒影惊得掉了下巴。看得目不转睛,看得兴致乍起,陪艺娘们转圈圈,凑个热闹。
这是何意?乔舒影不解,“小妹你最近圣眷正浓,连我都沾光,都被爱屋及乌?”
年小妹眼珠子直转溜,可爱得人想捏。她道:“姐姐,这话恐怕说反了,我才是沾光的。你看不出,皇上是讨你的欢心?”
乔舒影沉默不语。
年小妹继续道:“这南海东珠,数十得一颗,极易难得的很。满宫里只有你有,别人那里都是次等湖水珠。别说宠妃,就连皇后都只有玉饰,未曾得珠。其余的东西,也无须我告诉你。你只要找劳嬷嬷一问便知。”劳嬷嬷三岁起入了宫门,经历过风雨的老人,见过世面,是绮罗阁管事。
“好。就算你说得有理又怎样?皇帝的喜爱能让我少一斤肥肉嘛?能让我躲明枪暗箭嘛?能让我在平安终老?”
年小妹,迟疑。她开始怀疑自己编瞎话鼓励康熙追逐姐姐会招致祸端。起初,她单纯觉得两人样貌天生一对不该彼此无缘。
“说不出来了吧。风花雪月感动自己,给别人添麻烦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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