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殿中。
王长老如同老僧入定般,坐在席内,半天没有动静。
若非偶尔还能从浑浊的眸子中看到一丝神采,只怕还以为他睁着眼睛睡着了。
见他这幅神态,旁侧,莫仙子有心安慰,然而瞥了眼符门之中的境况,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幻阵中,那位名叫千珠的少年正疯狂肆意,所过之处如同蝗虫席卷般,白玉宗好几位走在前面的弟子,在他手里栽了跟头。
虽然不至于淘汰,然而悉心领悟了大半日的符箓,更是花尽心思准备好灵材,最后关头却被抢先成了符。
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其中的郁闷和窝囊,莫说当场的弟子,便是王、莫两位长老,也如同胸口压了块石头,气不打一处来。
“咳……”
莫长老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开口,却见王长老不知看见何事,猛的一把按在桌上,情绪已是有几分失控。
却是幻阵中出了变故。
小半日来,终于有人绘成了第二轮次的符箓。
成符者不是别人,正是千珠。
然而可气的是,他所成之符乃是截获他人。
正巧,被截者是位白玉宗弟子。
也非寻常弟子。
而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位!
从王长老反应不难看出,此人应属千符峰门下,被他一开始就通过些许细节认了出来。
原本寄予厚望,此人表现也当得起这份厚望,首位完成第一轮次符箓,此时更是已于灵韵岩壁前立了大半天。
不出预料,再有些功夫,完成第二轮不在话下。
丹门丢盔卸甲,符门势弱。
这已算得上是最后的希望了。
然而……
还是被截了去……
当真是功亏一篑啊!
王长老袖袍之下,手腕在隐隐发抖,坚硬的灵木方桌,硬是被他烙下了两个清晰巴掌印。
莫仙子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声来。
符门,只怕已经告负。
她口中苦涩,却是突然想起先前,曾在千珠手下讨过好的那位弟子。
虽是认不出人,但偶尔关注,位置还是记得的。
她眸子移去。
只见那人正立在水月残符中,已是有好几盏茶的时间。
这是作甚?
第二轮的符有这么难选吗,还是说已无从下手?
莫长老心底刚生出疑惑,只见宁远有了动作。
他袖袍一抖,一把符箓落在手中,紧跟着符箓如同流水,顺着指尖探出船沿。
哗啦啦!
水声响个不停。
一道又一道残符刚从水面浮起,便被他捞于掌心。
莫仙子轻咦一声,问道:“这位弟子是何意?莫非打算广撒网?”
这一幕,倒还真让王长老缓过几分神来,脸色好了些许。
他思忖片刻:“是在准备灵材,第二轮的残符中,有许多灵材已非寻常,只有同一批次的符箓中才能寻到,嗯?不太对啊……”
解释着,他眉头突然挑了一下:“按理说,第二轮次的符箓,远远用不着这么多残符,便是第三轮也未必用得着,你等等。”
说着,他表情一整,精气神汇聚,眸中绽出一丝精芒,落于那一道道被捞起的符箓之上。
他脑海中已开始了推演,每道符箓之间,交汇的灵材不断闪过。
被推演出来的灵材,遂又各自组合成新的符箓。
推演到此处,他脸色已经变得极其严肃。
没有半分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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