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大炮将无名岛上的战报和举荐邱辉担任水师提督的奏折上报京师之后,自然是又一次的引起了轩然大波。
少年的康熙居然跳过了内阁和诸贝勒大会直接在早朝的时候把折子给拿出来了。
“好啊,好啊,这折子你们都看过了吧?没看过也没有关系,我来告诉你们,郝多与刘洵联名上书,周全斌、黄廷、杜辉、林顺、林国梁、翁求多、郑铭骏、蔡鸣雷、周家政、王秀奇、陈辉、何义、杨富,全都在暗中勾结明郑海贼!
朕不如干脆点说,是整个福建水师都贼勾结明郑海贼!怪不得,前些时日那冯锡范轻轻松松的,就把这福建水师给覆灭了,把朕的大炮和船只统统都给拉走了,朕每年拨给耿精忠这么多的银子,就养了这么一群贼啊!”
群臣闻言,自然是颇有些战战兢兢,满族官员还好,汉族官员却是大多都已经额头见汗,郑袭更是两腿软得不行,几乎就要站立不住了。
听这意思,陛下明显是要将此事扩大化,将责任直接甩在耿精忠的头上啊。
这尚可喜自请回乡养老的折子京中到现在为止还没议出个所以然来呢,这么急着就要朝耿精忠开炮了么?
这也太急了吧!
一向反对撤藩的索额图这时候却是也不得不顶着康熙的怒火站出来道:“陛下,奴才以为此事……着实是有些不可思议,若说这福建水师将领之中有人是明郑的探子,或是暗中有什么联系,这可能是不可避免,毕竟他们原本就是从明郑那边投过来的。”
“然而若说这诺大一个福建水师,几乎所有的中高级将领全都勾结明郑,还阴谋要刺杀刘洵,奴才以为此事万万不太可能,如此大事,要事,总不能只听信这刘洵与郝多的一面之词,臣以为,还是要将他们二人,与当天参与了此事的幸存兵将们,尽数叫来京师,由三司联合会审,查明事情真相。”
康熙冷笑道:“索额图,你是怀疑郝多和刘洵的联名奏疏是在冤枉这些反贼叛逆是么?那刘洵是汉人也就罢了,郝多,可是你们家的亲戚啊,论辈分,他还得叫你一声堂叔吧,难道他也不可信么?”
“奴才只是以为,此案干涉重大,且确实是疑点颇多,应当细查,详查。”
刚说完,就听见一声老迈的轻喝:“你想查什么啊。”
却是孝庄拄着拐杖已不知什么时候步履蹒跚地从后面走了出来。
“祖母,您怎么来了?”
孝庄意味深长地看了康熙一眼,叹息一声后轻轻拍了拍孙子的手,走出来道:“索额图,你想查什么啊。”
“太皇太后,奴才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索额图这会儿也是有点懵逼的,却是想不出,孝庄为啥会出来。
事实上孝庄本人也是有苦难言,她肯定是不知道那么多的内情的,在她的眼里,自己是找了郑袭去办的这件事,虽然郑袭只是去找了郑铭骏去办理此事,但孝庄不知道啊。
在孝庄的眼里,这周全斌、郑铭骏,乃至于整个福建水师将领,那都是郑袭找的,也就是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去勾结明郑的。
至于他们是原本就与明郑有所勾结,还是得到自己命令之后才去联系的,是其中某个人与明郑勾结还是统统都是间谍,此时看却是已经并不重要了。
这种事儿躲都还来不及呢,还查?这能查么?
况且根据郝多密报,当时郑铭骏曾大声吆喝过太皇太后之类的说辞,当场的那些将士都听到了,而郝多也没能做到斩尽杀绝,其中有不少人都已经跑了,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谣言满天飞了。
市井传言,往往喜欢捕风捉影,夸大其词,此事若是传开,鬼知道最终会传成什么样子,这就不止是丢脸二字而已了。
“回禀太皇太后,奴才有听到传言,说这刘洵其实才是明郑间谍,是天地会的乱党,当然,市井传言本事无稽,但兹事体大,是不是还是将此案……”
“你放屁!”
没说完,就被孝庄愤怒的一吼给打断了。
吓得索额图连忙跪地请罪,却又实在迷茫,不知向来慈善的太皇太后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要知道自从陛下亲政之后太皇太后已经极少亲自处理朝政了啊。
“索额图你听好了,还有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刘洵,是我大清毋庸置疑的忠臣,我很是喜欢这个孩子,我知道,皇帝将他过蒙拔擢,连升了四级,你们觉得这不合规矩,觉得嫉妒了,是吧?”
“我告诉你们,皇帝做得对!对这种有勇有谋有忠的能臣,就是要破格提拔,就是要敢于任用,敢于重用,就是要告诉天下人,新朝新气象,就是要树立一个榜样给全天下的汉人看看,只要能实心任事,朝廷,就可以不拘一格降人才。”
“皇帝啊,这刘洵又立新功,我建议,不妨再赏赐这刘洵一件黄马褂,赐双眼花翎。”
“那就,依祖母的意思办吧。”
“嗯,至于些许流言,不过是明郑奸贼的恶意中伤,正所谓我之英雄,敌之死仇,这又有什么可说的?今日我把话放这,刘洵,就是我大清无可指摘的第一忠臣!”
“我,博尔济吉特氏木布泰把话给你们放出来,今后天下人有谁再敢胡说八道,说刘洵是什么天地会,什么明郑乱党,不管是谁,有如此瓶!”
说着,孝庄居然亲自抡起了拐棍,狠狠一棍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花瓶给砸碎了。
惊得所有的文武群臣都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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