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章台宫。
今日的章台宫没有了往日宏大的气象,有的不过是那几乎快要将人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沉闷。
感受着大殿之中的这一股沉闷,身穿墨色官袍的秦国朝臣,个个都是面色凝重、不发一语地端坐在各自的坐席之上。
国君薨逝于洛邑,秦国上下无不为之而震惊。
因为这一场突然发生的变故,秦国原本的东出脚步戛然而止,所有朝臣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武王的葬礼之上。
万幸上内有惠文太后稳定后宫,外有严君嬴疾坐镇朝堂,秦武王的葬礼虽然有一些波折但也平稳结束了。
先王的葬礼过后,整个秦国朝堂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之上,而这一件事足以决定秦国未来走向。
正当章台宫中的秦国朝臣各自端坐的时候,大殿之外忽然响起了一道嘹亮的报号之声。
“太后、王后到!”
听到殿外响起的这一道报号之声,在场的秦国朝臣纷纷将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两名身穿素服的女子在一干宫人的拥簇之下进入了大殿之中。
这两名女子,便是秦惠文王的王后以及秦武王的王后。
脚步缓缓迈过殿门,穿过群臣中间的过道,惠文太后和武王后的身影最终停在了众人前方的阶梯之上。
数息之后,在右丞相嬴疾、左丞相甘茂的率领之下,在场的一干秦国朝臣们起身而立,向着前方的这两人躬身一拜。
“臣等,拜见太后、王后。”
“诸卿平身。”
“多谢太后、王后。”
一番朝会之上的礼节过后,下方的秦国朝臣们转身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坐席之上。
站在以往秦王嬴荡才能够站立的阶梯之上,望着已经各自落座的秦国朝臣们,惠文太后那浮现着泪痕的面容这才振作了一些。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数年之间连续遭遇失去丈夫和失去儿子这两大灾难,其伤害无疑是巨大的。
数年之前,没有了丈夫的依靠,她心中已然是痛苦万分;数年之后,唯一能够依仗的儿子又弃自己而去,这让她能够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甚至当秦武王薨逝于洛邑的消息传到咸阳宫中,被惠文太后知晓之后,她的心中甚至生出了向死之心。
只是这一份向死之心却是并没有在惠文太后的心中存在太久,身为秦国太后的自觉让她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过于悲伤。
轻轻掩藏住了心中的那一份悲伤,眼中努力挤出了几分平静,就听惠文太后向着下方的秦国朝臣轻声说道:“王上突然遭遇意外,我的心中实在是痛苦万分。在此秦国动乱之际,幸赖有诸位重臣辅助,这才能够保证王上的葬礼顺利完成。”
话落,惠文太后在大殿之中所有朝臣的目光之下,向着前方所有秦国朝臣轻轻一礼。
眼见惠文太后如此行为,端坐在坐席之上的秦国朝臣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看到一抹敬意。
能够在儿子突遭意外的情况之下能够做到如此,这位历经秦惠文王、秦武王两朝的女人确实不是寻常之辈。
“臣等心中实在惶恐。”
在面前的秦国朝臣说出这一句话语的时候,惠文太后将身前每一人眼中的神情都收入了眼底。
她知道自己今日的这一拜,已然在秦国朝臣之中起到了不小的效果。
而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惠文太后也就不准备在这章台大殿之中多呆了,她的目光轻轻转向了自己下方、群臣之首的右丞相身上。
“右丞相数十年来于我大秦有大功,又是宗室重臣,实在我大秦的撑天支柱。”
“记得先惠文王在位之时,我时常听到他称赞右丞相;过去数年之间,我儿也时常将大事托付给右丞相。”
“在此王上突遭变故、朝局动荡之际,将朝中大事悉数交由右丞相决断,我确是十分放心。”
惠文太后这一番话语刚刚落下,下方坐席之上坐着的嬴疾迅速起身,来到了大殿正中的过道之上。
向着前方的惠文太后躬身一拜,嬴疾用着一股坚定的语气说道:“太后如此信任臣,臣心中实在是万分惶恐。但请太后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保证我秦国安定。”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惠文太后看着眼前的嬴疾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在场的每一名秦国朝臣。
“我累了,就不耽误诸位卿家议事了。王后,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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