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听我解释......”
腰部似乎是被一根细丝束缚,把崔远拉拽来紧贴着墙面。
他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
但立时,墙壁另一面的屋内,就传来一声轻斥:“闭嘴,别说话!”
崔远马上止住话头,沉默下来。
周围重归安静。
冬日的夜晚,没有虫鸣鸟叫,安静的可怕。
足足数息过去,女贼竟毫无动作,崔远纳闷对方到底想干什么,但就在这时候,屋外忽然传来沉重地叩门声。
“砰砰砰——”
此人万分急躁似得,连续不断的敲门。
崔远心脏跳了跳,生起一种不祥之感。
这会儿少说也是三更天了,什么人这么晚来造访,而且这敲门的频率,搞得跟债主上门一样。
腰间蓦地一松,女贼悄然将束缚自己的细丝收了回去。
很显然,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开门!
刚刚没有出手,应该是对方察觉了外面的动静。
深吸口气,崔远强自提了提神,跨步出了里屋。
站在大门前,这会儿外面的人敲得更急,听得他一阵心烦。
直接拉开堂屋大门,也不担心是鬼敲门了,反正屋里有高手坐镇,还是对方授意,总不至于害自己。
敲门声停止。
崔远眼前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只见黑幽幽的夜幕下,起伏的田垄一片连一片,像是无数盘亘的大蛇。
视野拉近,一灯如豆。
一名身着玄色直身装,胸绣虎彪的男子站在最前,其后四名扈从,皆是挎着腰刀,头带乌纱帽。
赫然是锦衣卫,五人组,领头者应该是小旗官。
作为一名在京城呆了六年的读书人,熟知朝廷官制,崔远自然能通过几人装束看出他们身份。
心瞬间凉了半截。
不对劲,很不对劲!
怎么会连锦衣卫都出动了。
他大感不妙,但还是劲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顺势间,便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连退数步。
作为京中人人敬而远之的特务人员,自己此时要是表现的太过镇定,必然引人生疑。
“大......大人,敢问何事?”
为首的小旗官眸光冷冽,仿若一汪深潭。
微微抬手,举起金灿灿的腰牌,示意身份,随后冷冷开口道:“姓名?籍贯?”
短短四个字,压迫感十足。
“徐州通平县崔远,民户。”
崔远抱拳作揖回答。
对方所问的“籍贯”自然不只是户籍地的意思,“籍”是指户种,“贯”才是出生地。
大雉国分三教九流,讲究子承父业,譬如军户便世代为军,民户世代为民,不能逾越,除非过了朝廷武试或者中了秀才,不然很难脱离贱籍。
“你是举人?”玄衣小旗官面容稍微和缓了一点,上下打量了崔远一翻。
民户需要耕守田产,不能获得流动性,若要去远地,除了赶考和徭役征调,不然当地官府几乎是不可能批复路引的。
结合崔远的打扮气质,就不难猜出是赴京的考生。
“是的,大人。”
“三更天,不睡觉为何屋内还有交谈声?”小旗官问道。
崔远怔了怔,短暂沉默。
“咳咳......”
这时,身后祖母的房间里,适时地传来阵阵咳嗽声,沉闷低哑。
崔远会意,立即开口:“家中老嬷染了风寒,久病未治,现在天气只要一冷下来就咳嗽的厉害,我刚刚实在担心,才发声询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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