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双眼精光大盛,“可以!”他又对卜馨与萧筝道:“卜长老,萧兄弟,劳您守住东边与南边。”此时唐鲁恭已恢复镇定,也不理祥云的话。
卜馨与萧筝站好位置,唐鲁恭手握白灵,静待对手。
祥云缓缓走入圈中,从背取出剑包,解下外套,日光之下剑鞘闪耀,众人无不震惊,“寻曦剑!”祥云朗声道:“开阳韩特掌门遣我寻曦剑斩不义之徒唐鲁恭。唐鲁恭,这是你求的,不要有怨言。”
唐鲁恭一时愕然,之后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怜我,哈哈,天怜我,冰妹,你看,我唐鲁恭夫复何求?此事起于寻曦,也终于寻曦,很好,不枉,祥云道长,亮剑吧。”
一旁的常昊大叫起来,“不公平,不公平,你用寻曦剑,这样怎么比?”祥云心中主意打定,毫不受外言干扰。常昊见祥云如此镇定,只能解下腰中佩剑,向唐鲁恭掷去,“姑丈,剑不够用,再跟我打声招呼。”
唐鲁恭接了剑,顺手插入腰中。
旁观之烂袖与同惠暗暗自责,眼下情势只能靠祥云来收拾。合丹道长稳守北边,祥云有寻曦剑,唐鲁恭绝撑不过十招。外围弟子紧紧注目,四年时光就待此刻。此时日头已偏,一点风也无。
树的郎平突然开口:“唐兄弟,你若不敌,需要我帮吗?”这个问题一直是祥云与烂袖等暗暗担心的,唐鲁恭目视祥云,答道:“不必。”
两人倏然动手,寻曦剑银光闪烁,祥云长剑斜指缓刺,临近之时画出一个大圆,就将对方身包进。如此以柳明逐鹿起式,正是三圣宫之悲鸿剑。
悲鸿剑寓于三圣宫道家正宗之八方气,与皇元宫之渡世剑法及九云观日月心中剑齐名,素以轻灵如清风流水为武林之人所称道。众人见祥云之出手如此堂皇悠然,心中皆是喝采。
祥云打定主意仗恃寻曦之利,不在招式而要在兵刃速战速决。悲鸿剑剑走飘逸,柳明逐鹿更是模糊,寻曦剑尖转至中宫,剑气勃发,唐鲁恭陡感全身都是空的,每个要害都是祥云剑尖的目标,他既兴奋又害怕,此时绝不可后退,又不能举白灵迎敌,剎那中只靠本能,他一个懒驴打滚,却是对着祥云正面冲去,如此狼狈,倒是出乎祥云意料。
祥云轻轻一跃,反手一波三折洒出,直斩唐鲁恭下盘。
唐鲁恭本还在地,寻曦剑魄冰寒,他猛然急跃而起,顾不了两脚要为对方所断,飞蛾扑火』就往祥云喉胸扫去。
祥云卷起寻曦剑回守,唐鲁恭猛进速退。两人一瞬对望,俱是又恨又无奈。
如此两招,他一不要脸,二不要命,就是豁出去的打法。
场边所有人不禁喟然,但是若身处唐鲁恭之情势,可有更好的应对?至少树的郎平俯望而下,若只算这两招,就他来做也不会更高明。
一旁的韩光又怒又疑,这个人本是他尊敬又亲密的长辈,一旦走了偏锋,铸下了大错,令师门蒙羞,所有开阳之人不知要多久才能再于江湖中抬起头来。唐鲁恭可恨,活该速死,但是,这个人杀了九云观的实心道长,棍门的平仓,此时与三圣宫祥云苦斗,虽然极是狼狈,但他若能多撑几招,却是开阳武功的展现。
那句八方无为相忘机显然把武林其余派门视为无物,诸派没有明说,但真要他们心服口服却也未必,韩光暗想,不知唐鲁恭走的旁门到底详情如何?那个像鬼不像人的端木长生不是说把他给治好了吗?
祥云不急不徐,一招黄龙飞瀑,左脚踏,右脚滑,左手捏掌,八方气者,搜八气于身,于是内力一贯,长剑徐徐而出,直袭唐鲁恭正心。寻曦冷冽,唐鲁恭没有机会直缨其锋,只能睁大眼睛,拼全力藏头缩尾地极力闪避。于是一方缓追,一方急闪,这样一面倒地惨状,就是韩光也有所不忍。
而祥云却越来越快了,他的招术不烈,但寻曦之利已太过足够。这样的一面倒,连不会武功的青青与湘云也看得出,青青不住地悲喊,“叔叔,叔叔。”
唐鲁恭心中急思,若不求险,自己完全没有胜机。
数招又过,唐鲁恭在寻曦无情压制之下翻滚跳跃,已是蜷屈于地,寻曦剑再出,祥云轻喝踪跃,卧薪尝胆织成剑网,就对唐鲁恭的头面罩下。
此中有难以承受的后着,唐鲁恭就是一个困兽。此时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他嘿地一声怒喝,气贯于胸,暴出力道,聚于白灵剑尖,一气向刺出,正是开阳剑法浩然一招定天之柱。所谓的柱,实是剑尖,此招之烈,在于全部之力贯于剑尖,剑尖所指,无坚不摧。
但在寻曦剑魄之下,如此就成了孤注一掷,白灵剑有如带着心眼,于密密的剑光之中寻找寻曦的缝隙,激烈无比,而祥云也是铁了心肠,两方皆硬,一方要突围,一方要歼灭,两股剑魄相撞,叮地一个异声,众人惊异中,白灵尖顶寻曦之身,受此冲劲,两刃剧震各弹。若是寻常之剑,必会断成两截,但寻曦之异,非仅是如此。
一旁韩光差点叫了出来,能将定天之柱使得这般悲壮,不是一个心邪之人办得到的。烂袖、合丹与卜馨等众人无不心中唏嘘,两人这样好的功夫,为何要用在这样的地方?
一式两分,唐鲁恭受此鼓舞士气大振,不由大吼一声,飞马如龙奔腾而出,蓄积他无限的怒火与愤恨,白灵带气轰然而发,从低往高,旋剑大扫,围在四周之人受此魄力之逼,不得不再退数步。
郎平有感,唐鲁恭的左脚根微浮,那样,这是一赌。祥云面不改色,毫不闪躲,星沉日升已是九成力。于是寻曦白灵两剑轰然相交,将触的一刻,唐鲁恭旋转剑尖,于是铮地大响,又是长剑面面巨力互撞,两人俱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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