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了船后,艄公还不就走,说是在等一个人,众英雄皆是不耐。要知道这里面杀人不眨眼的脾气坏的恐怕有好几个,在梁王埠虽然适意,总是不能放心随意行动,这下要去看人相斗,正是心情大爽之事,这梁王埠的艄公也是胆子好大,若在别处,敢让老子这样好等,腰里的刀剑胳臂的拳头就不会闲着。
正不耐烦之际,艄公等的人来了,梁疯子等一见不免吐了一口长气,是如梦姬姬如梦来了,这下可好,她盈盈娇笑,向众侠行礼问候,待她一了船,众人就觉着船太小,一端陡地沉了下去,癫行者江江担忧道:“妈个笼子,我说船的,有没有人不会游水?”没人回答,江江不禁骂道:“他我问船的有没有人不会游水,你们都死了吗?”姬如梦道:“癫行者莫气,我帮你问,请问这船的,那个会游水的?”
这一问,便只有艄公与江江举手,姬如梦娇笑道:“哥哥你看,待会若有大浪来,你可得先救我。”江江心中大骂晦气,“你姬如梦水功夫如此了得,还要人救?要救也是巨无霸先。”姬如梦倒也不生气,“也对。这个小湖也不过几丈深,大伙儿若真落了水,走过去不就得了?”众英雄心有不甘,却也不好开口,你若不船来,我们干嘛要怕船翻。
那艄公战战兢兢缓缓行船,今日虽吃水颇深,但他长年载客,众人还是在摇摇晃晃中安全抵岸。这里已出陶公地盘,众人皆感一阵轻松。能走在地的幸福感,也只有在这样的经历后才能感受。
八臂刀吴沧问道:“凤鸣道长干嘛要跟常昊决战?”梁疯子答道:“非也,这个比斗,是常昊跟凤鸣叫阵的。”
“哦,这个凤鸣武功如何?”欧阳重光道:“难讲。无色宫自破门立派,跟江湖英雄并无什过节,有想跟他们练练的,全都不得其门而入,这是第一次,可以让咱见见无色宫的手段。”江江也道:“正是,柳杏那个家伙,说是可比得赵真人,就不知这个凤鸣比柳杏又是如何?嘿嘿,局中祕,曲中谜,八方无为相忘机。这班人破门而出,能不能搞出一些名堂?”总而言之,众人不知凤鸣道长的深浅。
姬如梦也问,“这个常昊又是什么人?名字生地很,听起来怪俊的。”七手八脚蔡发达尖笑道:“要回这个问题,贾隐最知道。”姬如梦纳闷,久没说话的巨无霸曹都子道:“常昊这人我还没见过,但贾隐传来消息,说他的大刀被常昊给收了,这回陶公会没有脸来,要江江几个遇见了,切记务必前拼命,才不会只有他一人丢脸。”姬如梦闻言皱眉,贾隐身手可是高地很哪,听这话,常昊只是折他的脸面,应不致伤了他。
巨无霸火并鲁林拳头伤地不轻,姬如梦帮他把两手包扎重新整了一遍。巨无霸又问,“嫂子,怎不见你老公跟女儿?”姬如梦闻言便火,啐道:“别叫我嫂子,他们去办正事了,我来看热闹。”想想又问,“这个常昊又为什么要找凤鸣的麻烦?”这是刚才吴沧问过的。
“不知道。”欧阳重光伸了伸懒腰,“这个常昊,大伙儿只知他年岁甚轻,身手却很高,恐就是年少轻狂,急于立下名号。只是这无色宫的,为何愿接这次邀斗才是耐人寻味。”梁疯子也是点头,“屌,这个常昊不是个东西,要比武就比武,干嘛挑这么远的地方,若一下被凤鸣给打死了,他娘想收尸也得走这么远的路。”这人说起话来,时好时疯,众人也不跟他计较。
这帮游侠难得共在一条船,其实此例绝少,这番言语后,各人便要四散,有要先往黄山再去白岳的,那就是要到飞来峰走走,也有要先去沱山的,咬铁牙齿傅邦铜问如梦姬欲往何方,心中打定主意这女的说东,他就要往西而去。不料姬如梦竟说她要先歇一会儿再想。傅邦铜无奈,只好先往北走,暗暗希望她不要跟来。
还好姬如梦没有跟来,她跟着欧阳重光和巨无霸去了,这几人不想去别处逛,打的主意是慢慢走,早些到了七色石,在那里挑个好位子,看看山色再来观常昊与凤鸣之斗。
往白岳的路有好些个方向,若不怕绕,算算有十几条路,但若单说七色石,是了白岳再过去,便只有两条路可至。七色石是一块巨岩,长年风化,多姿多彩,故名七色,突出山谷处甚是颠危,能够踏人处不过三十尺见方,若从这里落下山谷,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踢出去的,必定粉身碎骨,因此这里是武林人偶来之处。
要看人于七色石相斗有两个位置,一在山谷对面,那里立身处甚广,可观看的角度也大,不论斗者如何踪跃腾挪,都看得清楚,只是隔了一个山谷,稍稍远了一点。另一个位置就是七色石旁的高处,这里就近观看,刺激程度大赢,只是历次选在这里看的人,就因太近,斗者激战之余,常常顾不得分寸,因此旁观而遭池鱼之殃者多,欧阳重光的意思,命比较重要,当然是隔着一个山谷较好。
这晚明月皎洁,清风徐徐,姬如梦猎了两只獐子,欧阳重光宰杀完毕,便在这观斗台生火来烤,三人说笑,甚是愉快。姬如梦年轻的时候可说是面貌姣好,声音甜美,加之身手非凡,在武林中有如梦姬之名,众英雄好汉明里暗里追求者众,这女人假作不知,见人不是哥哥就是叔叔地喊,因此人缘甚佳,但是末了她东挑西拣嫁的,竟是儒生庄泽,这人既不英雄,也非好汉,因此道恋慕她的无不大骂,说是鲜花插在牛粪。
待她生育一女,那个庄泽也没好好给她做月子,让这个美女就如吹气球般地发胖,至此武林中心碎者众,当初越是对她痴心的,现在越是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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