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出身平平、身份低微，也从未主动结识过这种拥有新式车辆的豪富人物，可看着眼前这辆黑车只是缓缓靠近，显然目标正是他自己。

因为弄不清黑车来意，史蒂文一时之间也有些糊涂，只是提起了警惕之心。

不过心头疑问并未持续多久，没过一会儿他就透过车前挡风玻璃，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陆泽。

见来人是陆泽，史蒂文松了口气。

他赶忙迎了上去，小声叫道：“小陆。”

可奇怪的是以往熟络热情的陆泽这回却没有立即回应，而只是将车辆缓缓驶近，其后面色木然地为史蒂文开启了一侧车门，显然是示意他上车。

虽然疑惑，但本着对陆泽的了解信任，史蒂文没多想便上了车，可一上车后他就发现了不对——血，车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小陆！出了什么事？！”史蒂文惊疑不定地看着陆泽的侧脸，惊问道。

陆泽缓缓驱动这辆汽车，目不转睛地虚看着前方道路尽头，古井无波而木然地说道。

“史哥......我杀人了。”

？！

此时车辆缓缓驶离道旁房屋阴影，银白月光洒入车中，史蒂文这才看清了身侧之人的全貌。

那是血迹，自陆泽脸上星星遍布蔓延至下身裤脚鞋子连片的，尽是血迹！

以史蒂文的丰富经验，这必定是人血，且是致死量的人血！

常人周身浸染如此之巨的血量，意味着必定另有人命已然消逝！

“小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李呢？小李去哪了？！”史蒂文急切道。

此刻他方寸大乱再无冷静，心头涌现出了一股极其浓烈的不安感，虽然隐约有所猜测，但他依然不敢相信。

“李哥......”

话未说完，两字于心重如千钧，忍着山呼海啸般的悲痛，陆泽死死握紧方向盘后轻声说道。

“李哥......他走了。”

史蒂文闻言如遭雷击，一时间心如刀绞险些喘不过气。

对自己这位机敏、正直、悲悯、富有同情和同理心的下属，史蒂文一直深予厚望，心中更将其看做是自己的衣钵弟子！

原想着等再过两年得以晋升、进一步外调他处，能够远离中心的权力和党争后，必然会将小李要到手下好生培养。

可谁能料到自己这位杰出弟子居然先一步离开人世，这实在令史蒂文悲痛莫名，真真感受到了何谓切肤之痛！

街角一声乌啼哀婉而凄厉，将史蒂文自悲恸之中拉回。

猛吸了两口车内充满血腥味的空气后，他缓缓回转过身，赫然在后座之上看见了自己的弟子。

此刻小李面色苍白安详、眉目微皱，好像下一刻就会睁眼醒来，一如往常地向自己抱怨作息紊乱、任务过重。

但这已经不可能了，他睡得是如此之沉，连史蒂文也再无法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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