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嚷嚷啥？”

楼下卡特里娜高喊。

陆泽闻声下楼开了店门，手持两只蚕蛾的残躯欲哭无泪望着卡特里娜。

“姐姐，看见小虎了吗？那小坏蛋把我好不容易找来的蚕蛾弄死了，这下新布坊的建设得有麻烦了。”

“你是说那绸......”卡特里娜说到一半止住，而后闪身进了陆泽小店急切问道：“你是说你有办法织造绸缎？！”

陆泽叹了口气，“有是有，可你看这不被小虎打了个岔，仅剩的两只蚕蛾都没救了，算起来只产了十几个卵。即使都顺利孵化了也仅能获得十几个茧，所得蚕丝恐怕连个手帕都不够织。”

卡特里娜愣神地盯着陆泽手中两只小白蛾，这种大肚蛾子她虽没见过，可好像隐约在哪里听说过，不过一时间没能想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小泽，我，我好像以前听谁说过这种蛾子。”她有些不确定道，不等陆泽发问又忙解释，“不过我不能保证就是你手上这种。”

“真的吗？！你再好好想想。”

陆泽喜出望外，原以为只能先耗费大量时间对蚕种进行繁育，等到具有足够数量后新布坊才可正式开工，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居然从卡特里娜这里得到了些线索！

尽管不能百分百肯定，可即便如此他也必定要探究清楚。

卡特里娜紧闭双眼细细回忆，好一会儿猛地睁眼，道：“哈默！”

......

黎明街金刚铁匠铺中，哈默此时正低头朝一名壮硕老者连连道歉。

“哈默！不是师傅我太现实，可即便你的作品打的再精美，也比不上蒸汽厂房里直接熔铸的构件啊。按你手工打造的效率以后可吃不上咱们这行这碗饭！”

“师傅对不起，我，我还是想试试，我喜欢锻造！”哈默坚定地看着老者。

现今蒸汽车床等新式设备已经逐渐挤占传统铁匠行业份额，脑袋灵活的匠人们早早适应了由手工匠师到设备操控员的身份转变，鲜少有人维持着传统手工锻造的风格方式。

他们店也早已购入车床和铸炉，非特别定制构件外绝大部分员工早已不再触碰沉重的铁锤，可唯有自己这位心爱的弟子依旧执拗地抡锤锻造商品，品质虽说不差于设备铸造，可效率上确实大有不如。

见自己这弟子如此固执，老者本要发火。可一想到他往日在这方面下了许多苦功后，壮硕老者长叹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哈默的肩膀，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他也热爱自己的事业，可时代真的变了，如果不及时跟上步伐很快便会被淹没在浪潮之中。

哈默见老者佝偻离去的身影心中一阵难受，他明白老者是为自己考虑，可让他去操作那些设备、按部就班设置各种转数参数他做不到。

他热爱的是用手中的铁锤敲击在赤铁之上反馈而来的强烈震击感，只有依靠双手他才能享受到作品逐步诞生的成就感，即便这样会让他饿肚子。

哈默摸摸肚子，今早他又节约下了一餐，省下的餐费本是打算再为卡特里娜买点煤块送去，可她说陆泽已经解决了燃料供应问题，因此不用再送了。

这样也好，还能攒下点钱来用来结婚，想到卡特里娜身披白纱的场景，哈默一时竟是痴了，嘿嘿傻笑起来。

“哈默！”

店外一道熟悉女声传来顿时将他的妄想击碎。

“卡特里娜？！”哈默一怔，仓促间还以为听见了幻觉，不过在见到她们姐弟二人匆匆入内后便回过了神。

“你们怎么来了？”哈默挠了挠头讪笑道。

他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还在做白日梦，这会儿主角便找上门来，说不出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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