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再言语,而是走到桌案之前,有条不紊调笔蘸墨。
这件事的门道,无忧还没有看出来。又似乎有点看出来。
他向她招了招手。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停下来好久了。这样子,太像是在期待什么了。
“不是已经在期待了么,那就再相信自己一点儿。”
无忧继续愣了愣,他,说得不错。只是自己。信与不信也只有自己。
合周的目光走上她的罩衫,点点头,“还有容笔添改的余地。”
“你的意思,是要帮我改这上面的花。”
“怎么?你是怕我这帮凶不称职?”
无忧抬眼看他,他正笑眼看回。
鬼使神差般的,无忧点了点头。之后,两人一直无话。
他近至身前,轻轻在无忧衣料子上添了几笔。想想,再添几笔。
屋子里有些静,这人呼吸时无忧听得清清楚楚。衣料摩擦过毛笔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可更清楚的还是自己的心跳。无忧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
似乎很快,又像是一生那么长的时间,他退开了一些距离,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无忧亦抬袖,秋菊写意,富贵安长。合时宜景,更衬足了国舅家的富贵。
“为什么帮我。”此时,前厅丝竹环绕,渺渺透过亦幻亦真的音色来,熏得世事斑斓若梦。
合周走至桌案前放笔,似随意一问,“之前为什么不问。”
“之前,之前我并不确定你能帮我。”无忧说的是实话。
“那还上钩?”
“已经不可能更糟。或者说即便是更糟我也想看看。就当是在看笑话。我也在看自己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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