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烟心头一动,素手悄无声息地攀上窗户,猛地一使劲,窗户应声而开,萧瑟的冷风中,站着的正是重伤未愈来不及避开她逃走的林瑾玉,四目相对,沈灵烟不说话,林瑾玉也没有开口。
冷风侵袭,屋内烧得正旺的炭火都留不住沈灵烟手心的暖意,寒凉顺着脊背爬上脖颈,沈灵烟冷不丁一个哆嗦,更遑论孑然立在风中的林瑾玉。
瞧见沈灵烟冷着,林瑾玉因心虚而躲闪的目光中生出了心疼,深看了眼沈灵烟,温柔似水的眸子里藏了不舍和决然,“二小姐,天冷,莫要吹风了,我……我走了。”
“站住!”
沈灵烟恨不得跳出窗外将林瑾玉按在地上暴揍一顿,不知因着气恼还是寒凉,沈灵烟俏脸通红。
林瑾玉僵住,可他不敢回头,他怕他一旦回头,就再也无法转身离去。
“你给我进来!”
河东狮吼,并不是只有河东狮吼得出来,此时此刻的沈灵烟,心里也装了一头暴怒的狮子,恨不得将林瑾玉生吞活剥了。
沈灵烟话刚落,屋外就有了丫鬟婆子的动静,鱼跃隔着屋门着急道:“小姐,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生怕一个眨眼林瑾玉装上翅膀跑了,沈灵烟恶狠狠地怒瞪了一眼,随后目不转睛地盯住那道僵直的背影,用若无其事的口吻道:“无事的,不过做了个噩梦。”话落,只觉冷风往脖子一贯,沈灵烟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冷气,低骂了一声,“冷死老娘了!”
林瑾玉面色一怔,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终是心头一软,回了头,却是对上沈灵烟火冒三丈的眼,心下一个咯噔,神色莫名有了几分畏缩,只胆怯地不敢直视沈灵烟的眼。
身体总是诚实的,一个利落的跳跃,林瑾玉入了屋,忙不迭地关上窗户,随后又远离了沈灵烟,再抬眼惊觉沈灵烟眼神愈发凶狠了,心惊,忙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是的,我不知怕你!”手僵住,“我身上寒气重,怕寒着你,不是不想靠近你……”面上郝然,只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灵烟。
担心,欢喜,慌张,羞涩,坚定……纷至沓来的情绪杂糅在一汪秋泓里,温柔似皎月,明亮似星辰,叫人移不开眼。
沈灵烟差点溺毙在林瑾玉的柔情里,猛地回过神之际,方觉面上烧得慌,而林瑾玉也不知何时为自己披了衣裳,沉默而温情,驱散了不少匍匐在角落张扬舞爪的寒气。
不知为何,沈灵烟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咄咄逼人地质问道:“说,你为什么要走?还有,你留那张纸条是为什么?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怕我嫁不出去干脆找好了下家?”
“我……”林瑾玉支吾着,小心谨慎地看了眼沈灵烟,单薄的身子不自主地又往后退了一步,似是承受不住沈灵烟的剑拔弩张。
沈灵烟不依不饶地欺身而上,近在林瑾玉的眼前,甚至可以感受到林瑾玉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额上,面上有异样的酥麻感,却是劈头盖脸地质问道:“你什么你!又不是结巴,怎么不能好好说话?说,今天给我说清楚了,还得给我说满意了,不然有你好受的!”犀利的目光一瞥,意味深长。
对上恼怒中的俏脸,活色生香,林瑾玉心头一动,全然没有畏惧之意,心头位置忽然躁动了起来,心如擂鼓,却是不敢怠慢沈灵烟的责问,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你,是二小姐让我走……”说罢,用余光又谨小慎微地瞥了眼沈灵烟。
沈灵烟目瞪口呆,往后一仰身子,狐疑地盯着林瑾玉,明明白白的黑人问号脸,好似在回忆自己何时说了这话。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林瑾玉干脆竹筒倒豆子,“瑾玉自知身份特殊,若是长留于此,二小姐难免受了牵连,瑾玉不想二小姐因瑾玉受伤……”眼底有柔情缱绻,亦有不能常相伴的酸楚。
沈灵烟一怔,没有说话。
该死的家伙,这理由冠冕堂皇得让人无力反驳……
好半晌,沈灵烟方才憋出一句,“那你今日为什么还要回来?”
好似被戳中了什么不得了的心事,黑暗中,林瑾玉的面上蓦地一烧,心头的热烈愈发兴奋,却没有再退缩,温柔的眸子擭住沈灵烟的眼,温柔且坚定,如情人间的低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瑾玉忍不住想见二小姐,只能趁着夜色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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