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靖国公府放出话说,寻沈灵烟出生时曾有所预测的那位得道高僧。
一时又开始众说纷纭,什么一睡不醒的,什么得了不治之症的,什么失心疯的,烂了脸的,只要你想得到,没有你听不到。总之,沈灵烟在老百姓的口中已是一个身患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绝症的将死之人。
那厢平姨娘得了消息,兀自在屋内思索,“难不成那高僧真能叫人起死复生不成?”忽地冷哼一声,恶狠狠道:“就是起死复生又如何?不过是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妖魔鬼怪!”沈姨娘恨不得此时就将沈灵烟绑了上天台,就要那个得道高僧给她做法烧了。
眉头一皱,似是什么想不明白,自言自语道:“怎的连下了几日药,那沈灵烟连个毛病也无?莫不是睡着了连药也药不住了?不行,万一寻着了那高僧……”思及此,平姨娘再不做停歇,匆匆出了屋。
天幕低沉,寒风落雪,长街上往来皆匆匆,只一衣着单薄,身子厚实的僧人望着尚书府方方向伫立良久,两须花白的长眉随风摇曳,面露慈悲,就是风雪也融化不得,恍惚间,有话揉碎在风中,“罢了,左右无事,我就去看上一看。”
不多时,衣着单薄的僧人走至尚书府门前,却不是那放出风声的靖国公府。
因着许氏早有交代,门房一见着如此迥异于常人的僧人,立马着人去通报,自己也恭敬有礼地赢了僧人入府。
得了消息的许氏亲自迎了出来,还未说话,那僧人好似心中有数,只道:“太太不必多说,且带我去看看二小姐吧。”
许氏忙不迭地连声应下,“我这就带高僧去,高僧这边请。”
出家之人,且是得道高森,且救女心切,许氏自然也不顾及那些个虚礼,直接带了高僧往沈灵烟的闺房去,亦不敢开口多言。
心中有佛,自然无妄,那高僧也无所忌讳,径直行至塌前,只看了眼沈灵烟,而后随手切脉,不过片刻又收回了手,转身对紧张不已的许氏道:“太太不必担心,二小姐身子无恙,待何日醒来,一如往日。”话落,余光略过四下,也不知看着屋外还是旁的什么,慈悲一笑,“倒是个福泽深厚的。”
一心挂念沈灵烟的许氏并未听到高僧的后一句,满目忧愁,失了仪态地焦灼道:“敢问高僧,小女何时方能醒来……”
高僧却是转身而去,虚无缥缈道:“万般皆是缘,二小姐愿意何时醒来自会醒来……只不要二小姐遭了世俗的不堪便是。”
待许氏回过神,那高僧已然不见踪影,急追而去却并无踪迹可寻,更叫人吃惊的是,问了门房高僧向何方而去,门房却道那高僧并未出过府门。
因着如今的东院着实跟密不透风的铁桶一般,得了消息的平姨娘不得而知那是那踪迹缥缈的高僧说了什么,待要去寻,却道高僧不知从而遁走了,只得无功而返。
平姨娘心焦,心下暗自恼恨,胡言乱语道:“什么得道高僧,不是云游四方去了,怎的说来就来,还不叫人瞧个明白,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妖僧!”灵光乍现,面露狞笑,“不就是见不得人的妖僧?”
高僧走后,许氏忙派人将消息传回了靖国公府,靖国公夫人风风火火而来。
靖国公夫人一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见着的那高僧,可是两道白眉?”
因那高僧两道白眉着实打眼,许氏不假思索的点头,却是问道:“娘,您可是知道这高僧的来历?为何我此前从未听过?”
靖国公夫人松了口气,方才娓娓道来:“那高僧,就是白眉,在你祖父小时就已声名在外,不过因其行踪缥缈,见着的人却不多,只知其两道白眉……烟儿出声那会,你母女二人不妥当,我自然无心去管旁的事,就是那则传言,我也是后来才知,却不知是谁所说,直至这几日着人去打听,好容易打听到了,不想当真是那白眉……若是他说无碍,烟儿自然不会有事,你且放心吧。”
许氏原是将信将疑,瞧见靖国公夫人如此笃定,心下已是信了七八分,要知道靖国公夫人是不信那些个神神鬼鬼的,若叫靖国公夫人也信服的,想来却是有几分本事……左右许氏是盼着沈灵烟好的,自然是愿意相信白眉所说。
“只是烟儿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
沈灵烟无法自行进食,这些日子一直用百年人参吊着,但长此以往,到底是不妥当的,且那百年人参可遇不可求,如今也快消耗殆尽了……
翌日,一则流言从偏僻的小酒馆四散开来,道是沈灵烟早已迷了心智,见人就咬,只吃活物,且东院好几个丫鬟都无声无息的失踪了……且那日来府上的,并不是什么高僧,而是见不得人的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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