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在平坦的白地踏出雷鸣般的响声,塔克辛一骑当先,率领着四百名马匪呼啦啦地往黑堡飞奔而去。
这位前帝国军人此刻已经完全是白地匪徒的模样,上半身穿着精良的锁甲,暗金色的纽扣连上狼头模样的肩铠,锐利的狼牙下,一条顺滑的狼皮披风披在身后。
这个以一己之力威吓整个白地的马匪头子没有戴头盔,他冷着个脸,丝毫不在乎冷冽的疾风,只想着以最快速度赶到闹鬼城堡,和那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贵族进行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
这几十年来他已经不知道攻破多少小城堡,杀过多少反抗自己的狂徒,在他的心里,要面对的不过又是一座轻易就会被攻破的小城。
“小子们,最先攻入城中的,赏十金德勒,封为百夫长!城破之后,抢到的都是自己的!”
听闻此言,本就战意高涨的马匪们更是鼓足了劲,一个个纵马狂奔,恨不得下一秒就冲到黑堡,大肆掠夺一番。
在如此丰厚的许诺下,四百马匪很快就到了黑堡之下,塔克辛很轻松就看到了半山腰上的黑堡,虽然看上去防守严密,但他心里却不屑一顾,白地任何城墙在自己手底下不过是用力打几下的问题。
伸手一挥,按捺不住的马匪已经嗷嗷叫地冲上山道,塔克辛仍然冲在最前面,他负责破开城门,然后手下进去一波冲锋,任何敌人都会很快士气崩溃,抱头鼠窜,屡试不爽,这也是他长久以来使用的攻城战术。
但显然,这次的敌人不是一般人。
马队才冲上一半,硕大的滚石和檑木带着隆隆的声响自山腰奔驰向下,塔克辛眼神一凝,手腕用力往下一挥,带着斗气的长枪轻松的破开这些投掷物,但断裂的碎片和碎石给身后的队伍造成巨大杀伤。
山道本就不宽阔,最多只能容纳五匹马共行,狭窄的空间和疾驰的高速让这些马匪没有丝毫反应机会和闪避空间,只一下,马队里传来几声惨叫,十几道身影一下倒在地上。
这只是个开始,随着檑木滚石一起而来的,还有一波波的箭雨。
极高的落差让这些箭矢的威力加倍,箭头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落到马队中,缺乏优质防具的马匪们一批批倒在致命的箭雨之下,要不是这些箭矢不怎么地的准头,有近乎一半的箭矢飞到旁边,这次的伤亡只会更大。
从山底到山腰这短短三百米的距离,已然是马匪们的生死路,与死亡的竞赛开始了。
塔克辛眼睛都红了,这些马匪随他纵横白地,每一个都是凶名赫赫的匪徒,竟然在这个小小的城堡下折了三十多人。
他怒吼一声,胯下的骏马感受到主人的愤怒,速度又提高一个层次,飞速奔跑在这块被箭矢、檑木、滚石覆盖的死亡之路。
收到他的鼓舞,身后的马匪们也被激出了血性,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
付出八十多个马匪的生命,塔克辛终于冲到了城墙面前,他赤红着双目,双臂向前猛力一攒,轰的一声,脆弱的城墙直接被轰出一个可容纳两人同行的大洞。
但他此刻没有丝毫高兴,因为在他刚刚破开城门时,一辆刀车滚滚而下,这是李德专门为塔克辛准备的,重达五百公斤的木车前有木架三四层,各层固定尖刀若干口,被放置在墙后的高台上,一旦城门被攻破就放下去,一头绝对的战争巨兽向着塔克辛发出怒吼。
虽然不知道眼前是什么东西,但任何人看到一堵刀墙向自己冲来,绝不会傻愣愣的在原地站着等死。
塔克辛没有任何犹豫,挣开马镫一跃而起,险险擦过刀车安然落地,但他的坐骑和后面的马匪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硕大的木轮给前方的一切带来死亡之风,刀墙轻而易举的击穿马匪和坐骑的身躯,带着强大的动力一路碾压而去,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红的车辙,一直前进了三十多米才堪堪停下。
战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城墙上久经沙场的洛达塔人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都稍感不适,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士兵更是直接吐了出来,更有一些颤抖着双腿,本能的想要逃走。
“全军听令,坚守原地,立盾放箭!敢有违令者,斩!”
一个年轻的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城墙,李德手持恩赐者命令道,话语中杀气四溢。
听到这句话,经过这些日子训练的士兵们一下找到了主心骨,都下意识的举盾立在原地,继续向下方射出一支支夺命的箭矢,扩大优势,由五名洛达塔人组成的督战队游走在阵线的每一个角落。
马匪们也回过神来,城门已经被攻破,城墙也进入了他们的射击范围,这些悍匪一边弯弓搭箭,一边催促着坐骑快速冲入城中。
虽然绝大部分箭矢被城墙和盾牌挡住,但这极大的滞缓了黑堡的攻击,让他们可以快速的冲入城内,但刚一进去,他们就傻眼了。
在塔克辛面前,赫然耸立着一堵高达五米的石墙,上面站满了全副武装的黑堡士兵,这不算什么,关键是,这座墙tmd没有门!
一堵厚实朴素的石墙就这样成功压倒了马匪们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在他们“质朴”的生活中那里遇到过这么丧心病狂的防御工事,就连帝国军人出身的塔克辛也第一次知道城防可以这么玩。
先是气势汹汹的檑木和滚石,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箭雨,接着一辆碾压一切的刀车,最后还来个瓮城,这个瓮城还没有城门!
黑堡士兵们没有给马匪思考的时间,他们不断向下攒射出致命的箭矢,瓮城内的马匪们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后方还有源源不断的新马匪从进来挡住他们的去路,他们只得翻身下马,蹲在地上,靠着庞大的马身暂时抵挡一下箭雨。
三波箭雨过去,瓮城内已经没有几个站着的马匪了,大部分死于攒射和践踏中,只有几个铠甲精致,一看地位不低的马匪尚且活着,塔克辛也在其中。
这位白地悍匪已经怒火中烧,他的心里在滴血,仅此一仗,自己至少损失一百多兄弟,其中还有许多是从库克镇叛变时候就跟着自己的。
他随手抄起一根长矛,用力一掷,长矛深深插入墙体之中,他左右挥舞着自己的长枪,挡下疾驰而来的箭矢,纵身一跃,踩在矛杆尾部,弯起一道弧度,咻的一下,整个人像炮弹一样砸到城墙上。
他的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
小子们,你们的塔克辛爷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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