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洛萨一把扫开眼前的守卫,快步出城主府,刚到门口,又是一身巨响。
赤红的火光像一颗小太阳,从粮仓方向升起。尖锐的爆炸声像一颗颗钢针,扎进士兵的耳朵里,强烈的震动感使许多没准备的士兵摔倒在地,城门处也燃烧起了火焰,外面响起一片喊杀声。
“混蛋,你就只会耍这些小手段吗!来人,跟我走,去粮仓方向,去找克里斯,一起突围出去!”
洛萨狠狠道,稳了稳身子,翻身上马,带着亲卫骑着快马极速赶到粮仓方向。
整个朗热城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哀嚎和惨叫声,城门上的火焰肆意地燃烧,彻底封锁住洛萨的后路,外面响起阵阵喊杀声,也不清楚有多少伏兵。
不行,我得集结部队,找到一个点突围出去。
洛萨一把夺过旁边力士扛着的战旗,单手挥舞,使其更加显眼,能让别人注意到,口中大喊“士兵们,向我集合!”
奔驰的骑兵像是一道银白色的洪流,一路不停有归队的白羽骑兵飞快向着粮仓方向奔去,洛萨顾不得那些贱民的生死,凡是挡路的一律冲过去。
终于到粮仓了,洛萨骑在马上,看着眼前这幅惨淡的光景,心里直在滴血。
周边已经是一片焦黑,只有火焰在吞噬着仅剩不多的可燃物,依稀可以看到还有一处地方有些动静,洛萨定眼一看,是克里斯。
此时克里斯正躺在地上,气若游丝,他的左臂已经让炸个粉碎,腹部也有许多爆炸后碎片冲击的刮伤,最致命的是一个长棍状的物体贯穿他的腰部,把他死死的钉在地上
若不是当时周围的士兵把他死死的围在中间,把身体当做盾牌,估计他早已去见战神大人了。
洛萨急忙走去,从怀里拿出治疗药剂,跨过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断腿,踏过不知名的焦黑物,赶到克里斯身边,把治疗药剂递到他的嘴边。
“克里斯,快喝下。”
“大人,不用了。”克里斯用力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推开嘴边的药剂,颤巍巍道
“我已经没救了,药剂给我也是浪费,还是把它给更需要的人吧。”
说完,他费力地把胸前的胸章摘下,递到洛萨手边。
银制的暴熊鸢盾胸章一直是克里斯的心头之爱,但现在已经在刚刚到大爆炸的冲击和高温中变得不成样子,成了一块看不清原样的铁板。
克里斯无论在哪都会佩戴它,这是在他成人礼上,洛萨亲手给他颁发的勋章,是对他忠诚和勇武的肯定。
洛萨刚刚接过胸章,克里斯的手便失去了所有力量,无力地跌落在地。
“愿战神保佑你的灵魂得以安息。”
洛萨轻声道,左手轻抚着亡者残破不堪的脸颊,右手里紧紧攥着克里斯递给他的胸章,城外的喊杀声还在继续,嘈杂,吵闹,让人心烦。
他慢慢站直身子,回首看着现在还跟随自己的士兵们,只剩下两百多名白羽骑兵和一百多名步兵。这些士兵身上都带着血迹和灰尘,显然刚刚的爆炸对他们也不是毫无影响。
爆炸和大火虽然没有造成很多伤亡,但随之而来的混乱使许多英勇的士兵倒在了自己人的践踏中。
城外传来阵阵的战鼓敲击的声音,他顺着看去,找到了声音的源头,在南城门外高高竖起的紫色旗帜,埃文的旗帜!
右手传来轻微的咔嚓声,他在愤怒中不自觉的将克里斯的遗物捏的有些变形,急忙将勋章放在贴身的地方,看着旗帜。
他在那里,埃文一定在那里,我不能走,我要报仇,报仇!
自己的家底没了,洛萨心在滴血,但愤怒更胜一筹,他对着这些忠诚的士兵们咆哮着“维尔德家的胆小鬼终于忍不住了,他想在倒塌的废墟和燃烧的火焰中找到我们,虚弱的我们,以此来炫耀自己的功绩。
但他注定失望,洛萨的勇士们是打不倒的。现在是时候给这个老鼠上一课了,在力量面前,一切阴谋和诡计只会显得可笑。
打起精神,跟在我身后,冲到埃文面前,去取下他应交的学费,他的头颅。
战神保佑!”
“战神保佑!”剩下的三百多名士兵用最大声的呐喊来回应他,高高举起手上的武器。
洛萨又一次骑上了他的骏马,这个体型健硕,毛皮顺滑的白马陪伴了他4年,随他取下过无数功勋,他看着南大门外的紫色大旗,百合与刺剑交错,他手中握着自己的战旗,上面暴熊狰狞愤怒的面孔栩栩如生。
沉重的骑枪被他稳稳地持平,右手握着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战旗。没有更多的言语,没有复杂的军令,整个部队沉默的向冲去。
神骏的白马踱着小步,方便身后的步兵跟上,载着自己的主人向着南方发起最后的冲锋。
透过被无情灼烧的火焰扭曲的空气,可以依稀看到维尔德人立起枪阵和盾阵,洛萨超人的体质甚至可以透过盾牌的缝隙看到其中一个士兵慌张不安的眼睛。
七百米、六百米、五百米...
白马奔腾的步伐像骤雨一般,速度提到了最高,铁蹄踏出雷鸣般的响声,疾风从身旁呼啸而过。
从体内勃发的斗气缠绕住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洛萨感觉此刻的自己充满了力量,就像传说中的战神,驾驶着骏马与神风给予敌人最致命的打击。
疾驰的骑兵就像一道白色的激流,从宽大的道路中激射而出。
就在冲锋的速度达到最高,即将于枪阵接触的时候,洛萨身下一晃,险些掉下坐骑,他回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
阴险的维尔德人在城门口处挖了一个大坑,表面用杂物掩盖,若不是自己的坐骑颇有灵性,在刚刚一个跳跃跨过,自己现在可能就在坑里了。
但他的下属就没这么好运了,来不及停下的骑兵一头撞进陷阱中,最前排白马的腿部直接骨折断裂,身体被藏好的长矛刺透,凄惨的倒在坑底。
后面的骑兵来不及停下,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向着大坑奔去,然后奔赴前者的死路。
马背上的士兵被重重的摔下,严实的盔甲可以保他一命,但随即从上方来的队友们将生的希望死死掩埋。
只一瞬,便有四十多名骑兵倒下,骑兵们最强力的冲锋被轻易打断,剩下的距离不足以在发动一次有力的冲锋,更要命的是,此刻洛萨和他的部队已经完全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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