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前世吴放虽然软禁了郭佳,却没下杀手,之后郭佳逃脱也没怎么追捕,只是杀尽了郭家其他人交差,倒是承了步慎思的情。
“大人,竹苑到了。”
晏清从沉思中惊醒,却见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竹苑门口。
“大人先且休息,老奴稍后会遣人送晚饭来。”
郭余说道。
“郭管家劳累了。”
晏清道着谢,正待进院子,却见郭余站在原处未走。
晏清心生疑惑,“郭管家可还有事?”
郭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垂首下拜,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侯爷虽对小姐宠爱非常,但若小姐做了错事,也必然是疾言厉色,半点不徇私的。”
闻言,晏清眉梢微挑,微弯唇角,道:“侯爷公私分明,令人钦佩。”
郭余颔首,起身离去。
不多时,便有人送了饭菜来。
红妆端着药,与那人前后脚到了竹苑。
“已经可以收网了。”
晏清接过药碗,对红妆道,“从北地借过来的兵,可以用了。涉及此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别漏了。”
红妆应下,示意她先把药吃了。
看着药碗里黑糊糊的药汤,晏清皱了下鼻子,随即一饮而尽。
浸心的苦涩充斥着整个口腔,又带着些微的酸辣,以及一股浓重的腥味。
便是已经喝惯了苦药的晏清,也不由得被这味道呛了一回。
“换了药方?”
晏清苦着一张脸问。
红妆点头,“木老之前说过,一月后去取新药。这是鸿影今日刚送来的,下个月还有新的。”
“还有?”
晏清满面苦涩。
“还有半年的疗程。”
红妆看着晏清难得地变了脸,那模样好笑,可她却笑不出来,“至于之后,木老会亲自看过你的情况,再行定夺。”
晏清哑口无言,片刻后又苦笑道:“我觉得我没病到那种程度。”
“看你整日里活蹦乱跳的样子,确实不像病入膏肓。”
红妆浅笑着附和她的话,“也许这药不是治病的,是补身体的。你这连着几回重伤,难免血虚。”
虽是说着好似玩笑的话,红妆眼底却压着难受。
她亲手煎的药,亲眼见过那些药,便知晓这话不过是自欺欺人。
晏清好像没瞧见红妆的神色,颇有些愁苦,“这补药可太难吃了。”
“木老的药总是味道差,但效果却很好。”
红妆收拾了药碗,摆上饭菜,递上筷子,哄小孩一样地说道,“苦过一时也就好了。”
晏清叹气,“这饭菜闻着挺香,吃进嘴里,就全是那股药味儿。”
红妆给她拈了几筷子味道重的菜压味儿,嘴里劝道:“这药必须得饭前吃效果才最好。”
纵使嘴上抱怨着,但晏清却也没提断药的事。
她还需要活得更久。
竹苑这边刚端上碗,慎思斋那边的晚餐已是近了尾声。
等桌上的残羹剩菜收拾走了,郭佑宁才望着步慎思的牌位说道:“转眼就是十六年,佳儿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但这丫头却天天跟着人家小丫头屁股后面跑。夫人啊,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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