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当即皱眉,不悦地同他理论:“圣上圣旨在此,还能有假?你说要待镇北侯来验明我等身份,可我等与北疆之人素无往来,何人可辨我等真假?”
守城的士兵显然没想到这茬,挠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只是听从上面的命令,照本宣科而已。
哪里知道这北疆有没有人认识晏清等人?
士兵瞧瞧瞄一眼没说话的晏清见其神色点燃,好似并没有不满,胆子不由大了一些,但也守着分寸:“小人只是听令行事。上面是这样交代的,小人只管照做便是。至于侯爷要如何验明二位将军的身份,小人不敢随意揣测。”
红妆厉着眼,不满士兵的回答,正要再驳斥几句,却被晏清拦下。
“我领圣旨却久不到任,镇北侯恼我轻慢,清能理解。”
晏清同守城的士兵道,“麻烦小哥转达镇北侯,清到任之事拖延已久,已惹了圣上不快,受了圣上的训责。清已知己过错,本不该奢求侯爷宽恕。然圣上圣旨紧催,若清再不能按时到任,只怕圣上怪罪下来,会牵连侯爷。”
守城的士兵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坐在城门口茶摊上喝茶的一名青衫公子。
晏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见那人摇着扇子,正对着城门坐着,桌前摆着三盏茶。
见晏清看过来,那人端着自己面前的那盏茶,朝着晏清举盏相邀:“将军一路舟车劳顿何不先歇下来,吃一盏清茶?”
红妆看一眼晏清。
晏清抬脚行至茶摊之前,坐下。
那人笑着收扇,扇尖虚虚一指晏清面前的茶,又看向站在晏清身后的红妆,指着另一盏茶道:“这位将军何不也坐下来歇歇脚?”
说罢,却又征询晏清的意见,“久闻晏将军爱兵如子,想来应该不会介意,下属与自己同桌而饮吧?”
听着这低劣却又意味明显的挑拨离间,红妆睨着眼,冷冷地嗤了一声。
她既然调查过将军,就该知道,将军不是介意与人同桌而食,只是营里大家敬重将军,知将军不喜人近身,故而不曾同将军同桌罢了。
却不想这么一等小事,到了他们这些人眼里,倒是成了将军苛待下属。
真是可笑。
红妆不曾坐下。
晏清亦未饮清茶。
“郭小姐若是想验清的真假,大可直言,无须如此拐弯抹角。”
郭佳笑一僵盯着晏清毫无波澜的眼,手中折扇收回手上一敲,颇为费解地道:“你我从未见过,你怎知我是谁?”
传来东京,飞快地抹了把眼睛,站起身,转过来:“走了?”
晏清敛下眼,脚却在门前生了根,沉默片刻,终是重重点了头。
秦莽却正好背过身,将拴在门口石狮子上的战马缰绳解下,塞进晏清手里:“走吧。”
晏清攥紧缰绳,后撤半步,行礼拜别秦莽,却被秦莽一把搀起来。
“男儿当顶天立地,女儿亦是如此。外人,非恩,非师,非天子,无人值得你折腰亲人,怜你,爱你,尊你,无须你折腰。记住了?”
秦莽厉着眉眼沉声说着。
四目相对,看着秦莽沧桑严厉的眉眼,晏清心神微惊,敛下眉,颔首:“清受教。”
秦莽眉眼软下来,轻拍其肩:“照顾好自己。若是那小子不争气,不用看顾外公面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晏清抿唇,望一眼秦莽含笑却认真地眼,释然地垂下眼,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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