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再多的事等着处理,也需要自己身体先能扛得住。
左右被迫休了假,晏清便也打算真就一切交给曾成文去处理。
如今自己辞官,洱郡守备营统领之位空缺,放手让老曾去处理这些事务,也算是让他提前有个准备,多些功劳。待回了西疆,将他这代统领的位置转正,想来也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闲来无事,晏清便打算到城中各处走走,却不想她刚换了便衣,却被人找上了门。
甫一下楼,晏清就见袁路之带着四五个年轻人进驿馆,对面人一抬眼,双方便撞了个正着。
袁路之见晏清一身便衣,做男子打扮,却也未可以遮掩自己女子的身份,干净利落,却是比一般男子更具几分英气,便是因着自家老爹的心思,刻意同晏清保持着疏离的态度,此时也免不了在心底赞一声晏清的洒脱。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日所见的晏清,比起昨日更具几分少年人的意气。
大抵是先前路上乏累了。
在袁路之心里如此想着的时候,晏清已是到了几人面前,略有些疑惑地询问:“袁公子清晨造访,可是有什么事?”
自昨日同曾成文安排了后续的事之后,曾成文一大早就前往城主府,同袁谋仁进行各项事务的交接处理去了,之后的一切事务,都有曾成文同城主府的人交涉。
除非是拿不准的大事,否则不会找到她这儿来。
但看袁路之这带着好友上街赶集的架势,又实在不像是有什么曾成文决断不了的大事,需要她点头同意的。
“清晨叨扰,还请晏将军见谅。”
袁路之回神,客气地同晏清见礼,“某此次造访,是想为晏将军举荐一人。”
“哦?”
晏清闻言朝他身后五人看去,就见一人被推攘着往前了一步,那人却很有些拘谨踌躇。
想来,那便是袁路之想要举荐的人了。
但晏清却没直接点明,只是礼貌地报以一笑,又转而问袁路之,“不知袁公子想要举荐何人?”
罔顾身侧好友或急切、或揪心的神色,袁路之视线在晏清身上一落,道:“晏将军要到城中去?不若咱们路上边走边说?”
晏清挑眉,视线在袁路之身后一扫。
见那五人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带着些藏不住的错愕。
显然,袁路之这临时起意的决定,让他们这些好友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按照一般引荐、举荐的过程,引荐人带着被举荐人上门问礼,说明来意,是考校一番再做决定,还是直接下定论,无一例外都是当场得到答案。
如袁路之这种,先将人拉出去逛一圈,吊着所有人的胃口,固然可以引起自己对于被举荐人更高的关注度,但最后不好受的,还是被举荐人。
这种漫长的不知结果的等待,某种意义上,形同罪犯被量刑,但主审官却一直不肯宣判最后的结果,那吊着一点希望,却又害怕是最坏结果的绝望,两者交织倾轧,极其考验人的心态。
尤其,被举荐人同干等着被量刑的罪犯还不一样,他需要一边扛着这种对未知满含猜疑、期待、恐惧等诸多情绪交织的心理较量的压力,一边还要能在考官面前拥有良好的表现。
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虽然不排除,有的人就是天生想的少,不会有这么复杂的心理包袱。
但袁路之带来的这些人里,显然没有一个具备这种特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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