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满泥巴的手抱着陶盆伸得笔直,就差怼舒映桐脸上了。
陶盆里盛着一只墨绿色椭圆形的甲鱼,看样子得有个六七斤左右,成年人一个巴掌放在背壳上半边都占不了。
“哇~团鱼~这得长多少年才能长这么大!”
春芽从背篓里揪了一根草药伸到甲鱼头上逗它,甲鱼一张嘴凶狠地把草药杆子叼住,脖子一缩往回拽。
“呀,还挺凶的。”
“那可不,你的手指伸过去,能给你咬断。我问过郑大叔了,这团鱼年岁比我还大!”
“姑娘,你是不知道,萸丫头抱着盆坐在那等你,等得脖子都长啦~”姚氏一看朱萸泥猴样就忍不住就想笑。
舒映桐抬手把她嘴角边的泥巴块揭下来,看她一脸你快夸我的表情,弯起嘴角目露赞赏:“托你的福,今天大伙都补补身子。”
“嗐~有点不好意思是怎么回事…”朱萸笑嘿嘿的抱着陶盆转身嚷嚷:“今天吃肉!小的们,把刀给我抬上来!”
夕阳余晖撒在这片荒地上,给每个人身上镀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
几个妇人围成一个大圈,圈内分门别类码放着火麻、葛藤、苎麻。
每人身前摆着一个崭新的木墩,石块砸在植物茎杆上,笃笃声此起彼伏,汁液染绿了新木,白色纤维慢慢显现。
妇人们一边干活,一边看着几个姑娘拿来簸箕把背篓里的东西清理出来。
“栓儿,来~”
一旁坐着一排老少爷们正在做篾匠活。
一棵竹子只需把另一端抵着固定住,人前这端砍个十字刀口,塞进一个专用卡子楔进去。
握着柴刀背捶打卡子到第一个竹节,两手一掰竹筒,使巧劲一抖,整根竹子应声而破。
剖蔑的、燎弯的、刨竹节的、编竹片的,栓儿蹲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舒映桐喊了两声才反应过来。
见她手上拿着一串椭圆形的黄果子,立刻起身飞奔过去,“嗷~是黄狗腰!”
舒映桐眉梢微扬,晃了晃手上的果子,钝药野木瓜的小名真多。还挺形象,可不是就是黄皮狗肾形状么。
“这有一筐子,给每个人都分一个吧。”
笑着摸了摸栓儿的小脑袋,舒映桐开始整理背篓里的草药。
“好!等我分完了大家一起吃!”说完高兴地拎着一串果子往最远处跑。
大伙都有活干的时候,栓儿也眼馋,只要给他派个小活就能让他期待的眼神立刻亮起来。
舒映桐秉持宠而不惯的态度,让原本怕生的栓儿渐渐变得大方有礼貌。
为此,珍娘不知偷偷抹了多少眼泪。
“珍娘,你这肚子都往下坠了,这几天怕是快生了吧?”
姚氏一句话,让正在和小姐妹择拣野菜的舒映桐愣了一下。
她不懂妇人生产之事,也没了解过。不过她发现最近半个月,珍娘晚上都睡不好。
辗转反侧,起夜的次数越来越多。
双腿肿得连路都不好走,尾椎疼,胯骨疼,经常背着人偷偷哭。
起初舒映桐很担心是不是因为缺钙缺营养导致的身体问题,珍娘安慰她没事,又不敢全信,问过姚氏她们之后才稍稍放心下来。
都说只要生完就好了。
“大概是吧,这两天肚子开始坠坠的。”
舒映桐立刻丢下手里的东西,表情有些慌,“是不是要生了?我去准备东西!”
珍娘连忙拉住她的手,温和笑笑,“别急,哪有这么快,还得五六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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