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野种……
难不成,这花绝是后宫某个妃子与人私通下来的?
齐昭暗暗低嘲一声。
那倒是有趣了。
他没有去寻问这些,只是默默等待着明帝消气。
过了好半晌,明帝才从那种震怒中缓过神。
他伸出粗粝的手指压了压鼻梁两侧,道:“说说安家吧,若是实在不济,便灭了。”
齐昭瞧了他一眼,掠过此问题,说道:“花绝握有私兵,虽是封了个没有什么特殊职责与权利的爵位,可也不得不防,这安氏,便是极好的利刃。”
明帝动作一顿,抬头道:“细细说来!”
齐昭道:“阴阳两道,权衡之术。婚嫁也好,上书也罢,花绝无非想要张扬与安氏之关系,可若真如表面般和睦,又怎会,一个摇摆不定,一个仅求闲职。”
明帝思索,又问道:“那若是和呢?”
齐昭笑道:“那也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不愿看见的事情,二哥那边自然也不愿,丞相老谋深算,自然会替父皇分忧。”
明帝直起腰身,眉梢舒缓,气息也平淡了很多:“吾儿说得没错,君者戒骄戒躁,臣子物尽其用,朕能杀那个野种一次,便能杀第二次,不能因其乱了心思。”
他的眸子深沉:“那昭儿觉得,何时能探探这安氏的底。”
齐昭缓缓道:“五月初,姜好及笄。”
……
“阿秋——”
姜好行在路上忽然弯腰打了个喷嚏,她伸出手指蹭蹭鼻尖,寻思着,这又是谁在背后骂我呢。
“凉了?”
花绝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听见这一下,便不自觉地停住脚步转身问道。
姜好被他瞧得尴尬,急忙收起横在鼻尖下的手指,说道:“只是有些痒,并非风寒,多谢大人关心。”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她周遭的温度瞬间下降了。
怎么……
姜好眨眨眼睛,她未有风寒,这还挺失望。
花绝垂下眼睑,看着面前这个风华正茂的少女,肌肤晶莹,明眸水润,一点子带有樱花色的粉嫩,更是显得娇俏。
单纯无害的小猫咪正低着头,展现自己最为憨态的一面,可又有谁知道,在这雪白的毛皮之下,隐藏着怎样似恶狼般尖利的猛爪。
花绝低笑一声,转过头看向栽种在宫墙旁的垂柳,微风一吹,柳叶飘飘便朝远方飞去,可那底下却是扎了根的,无论怎样向往,都脱离不了这方寸之地。
眼底刚刚涌现的温情转瞬便冷了。
他垂眸,淡淡道:“我让人通知了青荷在宫外等你,一会儿,我便不陪你出宫了,你自己小心。”
姜好默默应了一声,又问道:“你要去哪儿?”
花绝转过身一步一移地往前走,宽大的黑金长袍逶迤于地,大片大片的美艳荼蘼绽放成最为浓郁的妖冶,开到极致,便勾魂摄魄。
那是独属他的彼岸之色。
花绝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看个故地,再赎个东西。”
暗鸣朝姜好施了一礼,脚步也沉稳却不失速度地跟上去。
姜好瞧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她转过眸,去看花绝刚刚注视了片刻的垂柳。
现在无风,便黯然无神,就像他眼底转瞬即逝地落寞与晦暗。
姜好心中沉闷,却又无力挣脱出这种莫名的感觉,她皱起眉,深吸口气再长长一叹,这才觉得聚在心窝的郁结舒缓了些。
她抬步下了大理白玉阶梯,出宫。
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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