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玉不置可否。
她尚未看清晏裴野,无法断定值不值得她怕。
费度摸着并不存在的胡须,说道:“知子莫若父,你别看这二公子似乎天天在捅娄子,名声也传得不太好,可是早年间却有这么一件事,让知情者无不惊叹……”
“据悉,这晏二公子尚不到十岁时,曾有一次随副将去军帐游玩,那夜蛮狄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入营突袭,想要掠了这公子走,这晏二公子却不慌不忙,指挥营中战鼓擂响,四面燃起火把,当面立在营中,嘲笑这劫营者中了计,已入埋伏,面对体能数倍于自己的强者,此子却巧颜令色,毫无惧色,拖得一时三刻,让镇西王闻讯赶回,将危机解除……”
“一个十岁不到的稚子,有如此胆识,恐怕镇西王心中早有定断了……”
沈南玉喃喃:“可为何长安城内从不曾听闻此趣事,而看他如今吃喝……赌,莫非是仲永易伤?”
费度摇了摇头:“藩王盛则皇权危,只怕晏守城如今也担心铁骑被人惦记,如此示弱方能保子万全……”
沈南玉道:“可惜他不是世子。”
费度嗤笑:“他何必只做镇西铁骑的世子!”
沈南玉一怔。
费度笑得狂妄:“这天下万物,如探囊取物,想要什么,自己去取便是了!”
沈南玉:“……”
她突然动了动鼻子:“哪来的肉香?”
费度恍然大悟,连忙将温着的瓦煲端上桌,说道:“快吃吧,给你留的呢,这可是鹿肉……”
沈南玉心头一动,不由说道:“但愿这二公子能挨得过王爷的一顿老拳……”
……
王府西面临近书房的一处院子内,晏裴野正斜坐在雪树下,手里拎着一壶酒,遥望着朦胧中的圆月静默无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瑟收拾完里间出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公子并不喜欢待在这府里,府里陆夫人三不五时弄出些事来,公子嫌烦,花香楼那间雅阁包厢和军营的简陋帐篷倒是他经常落脚的地方,今日却破了例。
“公子,要不睡吧。”
阿瑟小心问道,平日里大家玩兴起来了,会嘻嘻哈哈二爷,主子乱叫,此时此刻这气氛却让阿瑟语气莫名庄重起来。
“阿瑟,你说我娘在天上是不是过得好极了,从来不曾来看过我,连梦也不曾入一回……”
晏裴野坐着没动,却幽幽说了一句。
“啊……公子,您放心,王妃天性善良,一定是做了天上的大神仙,什么都不用操心,每日听歌唱曲,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阿瑟竭尽脑汁,想着他脑中的好日子应该也不过如此,每日吃得饱穿得暖不操心。
晏裴野喃喃自语:“……不操心……”
阿瑟见他神情落寞,一时不知是什么引发了公子这愁绪满怀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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