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一挑,进来一个高大挺拔、手持酒壶的公子哥儿。
这人面如冠玉,狭长的眼角说不出的风流佻达。
赌坊中照应场子的场官眼明心亮,迅速迎了上来,一通天马流星拳的马屁拍下来,将这公子请去了场中人气最旺的一张桌子。
只见这桌子上堆成山高的银子倒映着满室通明的烛光,如那青楼姑娘的妙体横陈,引得人欲罢不能。
“押大!押大!”
桌子主位上坐着一个双眼通红,衣袍半敞杀红了眼的公子哥儿,正是达盛昌的李林保。
阿赤那在李林保身后微点了点头后便闪身候在一边。
新进来的公子一挨近桌子,那周身掩不住的富贵气儿便逼得一位赌客自动让了位子给新豪客。
赌不起了,旁边看看也可以过过干瘾!
赌红了眼的李林保今天开局很顺,赢了不少的钱,见到新客,不免得意忘形。
“小子,敢上这桌,赌什么?”
“这些东西都玩不过瘾,喝过酒吗?”
来者眼神睥睨,一副将李大公子当成小孩儿似的。
李大公子自然气盛:“喝就喝,谁怕了就是孬孙子!”
“豪气!”
花香楼的赌坊之所以生意常胜不衰,正是因为要什么样赌注它都备着有。
所以一坛坛上好的官营陈酿直接被抬了上来。
这两人在周围一阵阵掀翻天的叫好声中,一边喝着酒,一边摇着骰子定输赢。
李林保也是常年混迹于酒池肉林中的,初战开捷,脸上得意忘形。
接下来却让他有点懵了,那刚坐下来那位公子哥儿,不显山不露水的,手气越来越旺,他面前的酒坛越空越多,筹码也多半被挪去对方桌面了。
“怎么样,还敢不敢跟?”
晏裴野挑眉轻笑,望了李林保一眼,他面前已经堆满了筹码牌,一张筹码牌就是上百两银子。
李林保摇摇晃晃地想要起身,旁边的阿赤那边挨着他的膀子硬生生地将他压了回去,一边调笑道:“哟,李公子裤衩子都要输光了,快要落跑喽……”
李家三代单传,就李林保一个独苗,从小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年轻气盛,哪受得了这番挤兑,硬生生地又坐下,脸子粗地吼道吼道:“跟!谁……谁不跟谁他妈孙子!还想赌什么!”
对面的晏裴野薄唇轻启:“就赌东郊你家那个粮仓。”
李林保娇生惯养,压根不明时事:“不……不赌银子赌粮仓干什么?”
阿赤那道:“不就是几粒破粮食,看到没有,就公子前面那堆银子,足够喂咱全朔州吃一年了……那公子傻,跟他赌啦!”
周围的人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劲地叫好起哄。
……
等到李林保脸色青白地从赌坊被来寻他的家丁拖出来时,晏裴野还好意打发了几锭银子给那些家丁,嘱咐他们好好去棉坊给李大公子买个好的棉包!
阿瑟扶着晏裴野,多嘴问道:“那公子,那咱们要不要也买个棉包先垫一垫,免得王爷知道你进赌坊了揍您?”
阿赤那张嘴就斥:“多嘴问,快去啊!”
晏裴野脚步虚浮,拍了拍腰包:“哼,有了李公子这张取粮手据,我爹非得谢我不可,怎么还可能打我,走!有米还得有肉,再去东郊山上走一趟,傻狍子还等着我练……”
还没说完,一头栽下。
阿瑟:“……”
阿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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