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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这次回家,车兰明显感觉她跟之前不太一样了,虽然还是一样的对她客客气气,一样的带世杰出去吃饭玩耍。但一到夜里,她就能听到林致在隔壁房间辗转反侧,老房子隔音不好,一翻身床板就咯吱咯吱的响。有几次,她还看到林致傻坐在窗台旁发呆,见她进来又恢复往常的样子,开开心心。
自从从学校回来林致又瘦了好几斤,以前为了减肥什么过午不食,三天苹果法一一试验。早知道谈恋爱的后劲这么大,她还跟食物较什么劲,多谈几场恋爱好了。
林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眼窝凹陷,蓬头垢面,面色枯黄,嘴唇干裂。她看看时间快要天亮了,不能让车兰和世杰看出来了,她慌忙去洗把脸,开始扑粉。
是的,她已经21了,林孝礼这次知道她回来,过来略微坐坐就走了。田雨她倒是在大房子里见过一次,没有世杰在身边她的脸色也好了很多。她看到林致回去拿东西,也许是母女连心吧,她突然盯着林致的眼睛问到“你没事吧”,甚是担心。又像是安慰自己自问自答到“有什么事不要扛着,想开点”,林致红着眼圈,拿了衣服就下了楼。自始至终也不敢多搭腔,她的身边不容易的人太多了,没必要多她一个啊。
转眼就要到过年了,孝礼还是觉得一家人平平整整的在一起才叫团圆,打着电话要接姐弟两回大房子,这种面子工程他向来忙的不亦乐乎。车兰今年说要去外地陪儿子过年,林致也就不强留了。她跟世杰两个人在火车站抱着哭了好一会儿,车兰才依依不舍的登了火车。
照例年前要去趟陵园祭祖,林孝礼自从姑妈去世后对人情往来突然淡薄了很多。往年都是他冒出头叫嚷着聚一聚,今年也悄无声息,林致带着世杰深一步浅一脚的去祭拜姑妈。
姑妈的墓地在陵园的最中央,前两天刚下的雨,林致背着世杰忙活的满头大汗才走到。果然相较于其他墓碑前摆满了鲜花,姑妈的那块地方显得尤其的冷清。可怜她孤苦一辈子,去世后姑父都没有回来,隔着电话干嚎了两嗓子也就作罢。如今听说表姐有孕不易舟车劳顿,自然此刻她的墓前凄凄惨惨。
林致把鲜花放在碑前,带着世杰磕了三个头。幼年时父亲带她回老家祭祖,总是磕了头再用锄头给坟垠除除草顺便跟躺在里面的人说说话。如今人都成了一把骨灰,封塑在这个水泥盒里,林致摸了摸墓碑的字。轻轻的说到“姑妈,早登极乐,轮回的时候不要回头。”
牵着世杰下山的时候,她想了想又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姐姐,我们去哪”小家伙在泥泞的道路走到现在,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还有一个故人睡在这里,世杰陪姐姐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好”。
2
“有个自称是你的老师来找你”田雨难得打麻将这么早回来,自从林致两姐弟回来过年,她的脸又开始乌云密布,回来的越来越晚。本来今天是通宵,谁知一个牌友输了钱耍起赖来,反正田雨是赢钱了,顺势一推牌,转身就走了,任凭他们在后面吵的不可开交。
在家楼下她看到一青年男子准备摁门铃,他们这栋复式拢共就住几户人家,大家常常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个男子田兰从未见过。田雨见他一脸正派,眉清目秀也不像是坏人,此时对方似乎也看出她的疑虑,首先开口问到“您好,我找林致,听说她住在这里,我是她学校的老师。”
韩鹏撒了个慌,林致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他怕他贸然说自己来了,林致不见他。
自从次在医院看到了琳琳,他就惊觉不妙,果然琳琳说刚刚林姐姐来过,他一回头看到了周轩,两个人面面相觑。果然一打电话过去,对方已经关机,再打就已经被拉黑了。等他赶到学校的时候,余婕一脸茫然的说林致回家了,走的匆匆忙忙。
他在家里浑浑噩噩了好几天,又到了年底公司给工人发工资的时候,他实在走不开。等到所有的事情理顺了,这才着急忙慌的开了一夜的车赶过来了。林致一直不接电话,微信也发不出去,就像突然消失了。韩鹏托余婕问到了林致家的家庭住址,觉得有些事情是要解释清楚,就算判刑也得有犯人申诉的机会吧。
林致以为楼下是周轩,毕竟回家前的一天在医院是周轩把她抱走的。在医院的长椅坐了好一会儿,林致逐渐意识清醒后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抱着垃圾桶干呕着,周轩在旁边也不说话,拍着她的背满眼的心疼。
林致下楼一看是韩鹏,蓦地心里一沉转身就要离去。
韩鹏三步并作两步的拉住她“致致,你最近还好吗”口气里满是祈求。
“有什么事说,不要动手动脚”林致甩开他的手淡淡的说到。
韩鹏见到几日没见到她生疏至此,一脸的心痛。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韩鹏不死心又凑近了一步,盯着林致的眼睛。
“好”林致也直勾勾的望着他,有些事情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需要他的一个解释。
“那个是我儿子”韩鹏倒是坦诚,一句话说的林致站不住脚,差点昏厥。
“所以我是小三?”林致一步一步靠近韩鹏,眼眶里慢慢蓄满泪水。
“不不不”韩鹏害怕了,慌忙解释,“我和孩子妈那时年纪小,没有领证就办了酒席。”
“你的意思我比小三高级,我是二房?”林致开始冷笑“我一不偷二不抢,清清白白的大学生,为什么要给你当二房?你有家财万贯,我有万千宠爱?何至于”林致开始暴怒,声音大了起来。
“不”韩鹏已经想要岔开话题“致致,我是爱你的,你应该知道,半年来我呵护你,爱护你,”他顿了一下“就连你觉得和我肌肤之亲尚早,我都尊重你,致致,你感觉不到吗?”
“笑话”林致彻底震怒了,“我家境是没有你好,但也是数八代都是良民。父亲从小教育我知礼节懂廉耻,不是让我出去破坏人家家庭的,你一开始就对我隐瞒,欺瞒无辜,欺瞒下,罪大恶极,骗子,骗子,”林致终于忍受不了,“你走,你走”把他推出了门外,“你再不走,我马报警。”
韩鹏还想解释,林致咚咚咚的了楼。
田雨自始至终站在阳台看着,韩鹏在下面徘徊了许久,车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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