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就着烛火的光亮一目十行扫下来,发现那是一篇檄文,剿匪的檄文。
楚婉眉眼微动,她强压下心底的悸动与不安,笑着望向楚慕怀,“阿兄不想去吗?”
楚慕怀并未发觉楚婉的异样,闻声略略牵动唇角,道:“倒也不是不想去,只是还在犹豫罢了。”
楚慕怀说完这句话,抬头看着楚婉羞赧地笑了,低低说道:“若是可以,我不想离你和父亲这么远。”
楚婉心中微动,望着那篇剿匪檄文,良久未言。
世人都以风流浪荡这一词来概括她的兄长,都说楚家的嫡子是个居无定性的,却不知他事事以楚家为先,以她和父亲为先。
楚婉知道,这次的剿匪阿兄他避不过。
“那阿兄且先好好想想,我先回去歇息了。”楚婉说道。
楚慕怀这时也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见外间黑压压的一片,“今日确实有些晚了,你快些回去歇息吧,明早父亲还要见你。”
听到父亲要见自己,楚婉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同楚慕怀道了句分别的话便走了。
翌日清早,楚婉照例起身去前厅用早膳,难得的是今日楚父和楚慕怀都在,一同坐着的还有个道人。
楚婉定睛瞧了眼那道人,不免挑眉,原还是个熟人。
道人此时也同样看见了楚婉,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同她行了一礼,再抬头时咧嘴一笑,“又见面了,楚姑娘。”
楚婉微微一笑,拉开椅子落座,抬眸看向那道人,“我也没想到能与你再见面,那日求的符很是灵验。”
“灵验便好。”道人朗笑道。
一旁的楚父还在担心楚婉会抗拒他找来的这个道人,没曾想二人竟然都是认识的,一时间只觉得欣慰不少。
至少现在看起来,二人相处还是融洽的。
坐在另一边的楚慕怀抓住了重点,睁着眼睛问道:“什么符?”
“哦,是张保平安的符,楚公子若是想要,我这还有。”说着,道人开始往怀中摸索起来。
楚慕怀连忙按住道人的手,“这倒不必了。”
他可是听父亲说过了,这道人道行高深莫测,这经由他手的符文定然也不便宜。他自己的那点银子攒着娶媳妇都不够,哪还有闲钱来买符求平安。
道人似乎看出了楚慕怀心中所想,咧嘴笑道:“也不贵,我给楚公子您打个折,这个数。”
说着,道人竖起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八。
楚慕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八百两?”
道人摇了摇头。
“八千两?”楚慕怀震惊的近乎失声。
道人把眉一拧,“楚公子说的是什么话,不过是张符文罢了,给个八两碎银我都嫌多。”
说完,道人掏出一沓平安符,当着楚父和楚慕怀错愕的面,絮絮念叨着挑了一张稍显干净整洁的出来,嫌弃地丢给楚慕怀,“就当是我送给楚公子您了。”
楚慕怀接过那张符文,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他碰到的那些得道高人,一张符文吹到几百两银子的都有,这样白送给自己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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