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诺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泠泠,伤口处的绷带完全被湿透了,全身如被针刺一般疼痛。
“风息堡?”
诺言平静了一下心绪,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自己不是应该在方夜背叛后被纳什抓了个正着吗?此刻应该被囚禁在地牢之中等死才对,怎么会在风息堡?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想从床上爬起来,哪知随手一撑,肩膀宛如刀刮一样疼,身子一歪,头直接撞在了墙上,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去,这下子更是疼得眼前发黑,即便如此,他仍是咬牙强撑着站了起来,面色苍白如纸。
“少爷您醒了就喊一声,这伤好的没这么快。”
房门打开,鲁克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水盆走上前扶住了诺言。
“我睡了多久?外头怎么样了?”
诺言下意识挣脱了鲁克的手,踉踉跄跄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让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根本看不清外头的景象。
“半个月了,自纳兰死讯传开之后,铁卫军由皇后亲掌,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并没有太多动作,诺赫大人已经率军过了白河,明晚就能到落日城,不出两天,必能赶到北风城。”
鲁克简短的说了一下最近的情况,听上去似乎都是好消息,诺言却皱起了眉头,铁卫军毫无动作这根本不可能,为何皇后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能够气定神闲,她明明已经到了绝境,难道说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鲁克学士,我并不是怀疑守城军的忠心,只是方夜他”
“我知道,那个叫萧殊的年轻人救你回来时,全都告诉我了,不过少爷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清楚方夜为什么要背叛,但他一个人代表不了守城军,不然你我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说话。”
“方夜的家人您查了吗?”
“这正是我感觉奇怪的地方,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安然无恙,她们甚至不知道方夜已经死了,而且他不重名利,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背叛诺家。”
鲁克心中疑惑重重,如果说方夜的妻子和女儿失踪了,那还可以理解为对方要挟他背叛,可既然她们安然无恙,方夜这种行为就让人难以理解了,他本就是个孤儿,如果没有诺兰大人早就死了,更别提娶妻生子了,可不比霍伊这条养不熟的野狗。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其他人,等诺赫叔叔到北风城,我倒要看看皇后打算怎么收场,若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诺言冷笑着,若不是皇后一意孤行,这一切本该有回旋余地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管真相是什么,他已经不在乎了,母亲再也不可能活过来。
“少爷你大概不知道,最近满城传言皇后其实是个妓女,月和紫罗也不是陛下的孩子”
诺言面色一愣,随即盯着鲁克道“你说什么?”
“纳兰死后,他的弟弟纳什继承了公爵之位,可不知怎么的就变得疯疯癫癫,满口胡言乱语,起初还好只是骂人,可后来他见人就说皇后是个妓女,月和紫罗是杂种,没有王位继承权,有没有证据我不清楚,但他应该难逃一死。”
诺言闭目思索着,他不是不相信鲁克,他是不相信纳什敢这么做,说的难听一点,即便纳兰是被皇后所杀又如何,这个人根本不会在乎,照旧开开心心的继承公爵之位,没有任何理由去得罪皇后。
纳兰的死完全推翻了诺言之前的猜测,他们本以为这一切都是纳兰策划,想要直接抓住纳兰逼问出月和紫罗的下落,从而解开误会,可现在看来不但不是纳兰,甚至连皇后也不过只是一颗被摆在了明面上的棋子。
若皇后妓女身份是真,纳兰甚至握有证据,那么她绝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杀纳兰,万一失败了或者对方留了后手,便是个鱼死破的结局,真正策划这一切的另有其人,刺杀叶北,嫁祸诺家,刺杀纳兰,制约皇后。
如此缜密且疯狂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个假冒的月登上王位,既然如此对方又怎么可能忽视诺家正在赶来的军队?即便占据北风城的天险地势,在团团包围之下也就成了一座有进无出的死城,继承了王位又能如何?
“我一定忽略了什么方夜他到底为什么要背叛对了,萧老师呢?他救我回来,肯定知道些什么才对。”诺言越想越不安。
“少爷,你的朋友们都在这,这些天如果没有她们帮忙,我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鲁克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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