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对付东西这样不过一脚迈入人玄境的年轻人是一种万事皆在掌握的感觉,任凭东西怎么闹腾,都翻不出他的掌心,生杀不过一念之间,可当他面对萧殊的时候,这种掌握一切感觉突然就丢了,像是被面前这个男子硬生生的夺去了一样。
心中莫名的有些畏惧了起来,有一种不想出手,反正也打不过的感觉充斥在脑海,出手不知不觉间越来越慢,因为根本也打不到对方,心中生出一种消极感。
见萧殊仍是面带笑意,举手投足之间就化解了自己的招式,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王老悚然一惊,久经杀伐的他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境界上的压制,心神竟在不知不觉间被其所摄,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仅伤不到他,反而会毁了自己的心境。
这些年自己何时受过如此侮辱,莫非自己真的老了,当今的江湖上已经是地玄多如狗,天玄满地走了吗,连这样一个年不过三十的人都拥有这等恐怖的境界?
“我还当他武功尽失才沦落到要饭的。”东西觉得今天简直倒霉透顶,自己真是蠢到了家,帮他出头最后反倒还被他给救了。
“哎哟,师姐你轻点。”南北连连呼痛,东西一生气就喜欢掐他,平时也就算了,现在他可是伤员,的确有些受不住。
“当初不是你说他剑道毁于一旦了吗!?”东西一听更来气了。
“师姐,我又不是佛陀,猜猜而已嘛。”南北有些心虚的转移话题道“师姐你应该还记得五六年前那一夜漫天剑海,这般强开天门引得天地异象并无前例,按理说一旦失败境界跌落,剑道毁于一旦也在情理之中,可现在看来,萧先生就好像只是扔掉了一把不趁手的剑,我也想不通为什么。”
在外人看来王老似乎和萧殊打的有来有去,小叫花在一旁看的又兴奋又刺激,情不自禁替萧殊加油打气“萧要饭的加油!”
王老越打越是心惊,他以拳脚功夫入的地玄之境,完全可以称得上一代宗师,在心境上的造诣也是一次次血腥杀伐中磨练出来的,但今天第一次他心生无力,这个年轻人明明只是在闪躲招架,为什么却能在无形中让自己心神失守?
萧殊虽剑道不复,但心境却更上了一层楼,只因舍了那不属于自己的道,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股说不出的意味,在小叫花看来不过是寻常举动,在人玄者看来就大有深意,在地玄者看来就变得深不可测,在天玄境眼中则是叹为观止,就如同站高看海一样,站的越高看的越远,但它永远看不到尽头。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但萧殊已经失了兴致,退了一步道“前辈,此事因我而起,如此切磋了一番,就此作罢可好?”
王老不是他的对手,甚至可以说只要萧殊想,翻手便能杀他,但那又如何,用南北的话来说,权财美色,江湖恩怨对于萧殊这种人而言已经没了意义。他现在只想寻得自己的剑道,可每每当他握住红叶,那百万剑道便如潮水一样再次涌上心头,让他心神难静,无法去思索自己剑道何在,这才是他当下所烦扰之事。
但他冥冥间有种感觉,自己剑道重归之日必然有事要发生,而且不仅仅关乎到自己,这不是梦,也不是想象,是一种心血来潮的感应。
王老一愣,他当然知道萧殊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可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也许自己真的是老了,反应不如年轻时候了,内元也没当年充沛,但傲骨仍在,哪里容得他人这般侮辱?
“砰!”
一声怒喝,仍是挥拳上前。
猩红气劲宛若一条大蟒,足有十丈之长,将整条街道一分为二,裂地三尺之深,烟尘如幕,惊得街上行人纷纷逃散,大呼妖怪。
萧殊对内元的把控细致入微,这一击罡气打出并无伤到任何人,但也足够惊世骇俗,一旁的小叫花就和看神仙一样盯着萧殊。
“内元如海,气贯长虹,真就是天玄境吗……哈哈,是老夫自不量力,还望公子多多包涵,如果我家少爷有得罪之处,老夫愿替少爷一死。”王老虽然心神惊骇,但还不至于像普通人一样被吓呆,挡在何骀谏身前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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