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自韩胤离开寿春后,袁术总是安不下心来,觉得自己如今是丢了淮北地,地不过九江一郡之土,早晚睡不踏实。
原来据汝南的眼线报,豫州如今来了一位新刺史郭贡,若只如此倒也不算什么,朝廷派往地方州郡的长官多了,又有几个能真正站稳脚跟的,还不是要不灰溜溜的回去。
要不如金尚这般,借一方诸侯实力上位,赢了能当个傀儡刺史,输了也可成为地方实力派的座上客。
至于刘表这等单骑入荆州,号称虎踞八郡的人物,世上又能有几个呢。
但这郭贡还真是不同凡响,其出身颖川世家大族郭氏,与如今河北袁绍处的郭图、郭嘉同出一族。
颖川属豫州,居西北部,当下汝南袁氏主败退南方,兖州曹操又暂时无力统辖二州之地,东西两面的陶谦、刘表皆守土之辈。
因此竟让这郭贡摘了桃子,其到任不过数日,拉拢如今群龙无首的豫州士族豪强,收编袁术散落在各地的溃兵,竟纠结了万余人马,且实力愈发强大。
袁术素来治军不严,其领下百姓是何态度自是可想而知的,因此郭贡所到之处,几无抵抗,便是袁术老家汝阳城也被其所占,许是顾忌袁术的面子,倒是没有劳扰留在那里的袁家旁支子弟。
但袁术以己推人,那郭贡会不会害怕自己杀回来,而率先南下出手,如今扬州兵士还没有完全归心,前刺史陈瑀还在,会不会二人联起手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思到这里,袁术感到愈发烦闷,其妻冯氏看出术心不在焉,开口询问道:“夫君如今得了寿春,又变革军制,兵多将广,何愁至此乎?”
袁术宠爱冯氏,不想骗她,乃如实相告。
冯氏劝慰道:“阶下群臣,就没有一个能为夫君分忧的吗?”
袁术闻言苦笑道:“诸谋臣智力短浅,不足以为大谋。”
冯氏趁机开口说道:“不如去庐江天柱山拜访左仙师求问。”
袁术听此有些不耐烦,心头本就有火,忍不住责怪道:“夫人总提他做甚,左慈虽懂些法术,方外之人,又哪里懂得国家大事,汝勿言矣,等韩胤请来刘晔再说吧。”
冯氏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掩面哭泣道:“既如此,何必与嫱儿诉说。”
袁术嘿了一声,反气为笑道:“明明是你问我的,怎么反而成我偏要讲给你的了。”
说罢,便想夺门而出,正在这时,门外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
“孩儿拜见父亲、母亲。”
袁术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色,这才打开房门,看向自家儿子,说道:“耀儿何事也?”
袁耀低着头,怯生生的说道:“父亲,母亲让我午后来背诵功课。”
袁术乃转头看了眼屋内这时已不再哭泣的冯夫人,才对袁耀说道:“到庭院中,我听你背。”
袁耀不敢违背,乃站到内院的石凳前,术自坐凳上,一阵稚子的背书声,也时而磕磕巴巴,袁术不时出声纠正。
自袁术醒来以来,不知过了几个日夜,但从没有今日父子之间安宁温馨的画面,也使得袁术躁动不宁的内心安定了不少。
等到次日清晨,袁术一早便起来,沐浴更衣后,来到寿春城门等候,打算会一会这个成德的大战略家。
但等了半晌,始终不见韩胤一行人的踪影,这时城里突有一马车极速的朝城门口驶来,然而,这次诸卫士竟也不阻拦。
袁术转头看向薄宪,奇问道:“那是何人车驾,怎的也不拦拦?”
薄宪拱手回禀道:“是杨长史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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